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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笑得张狂，牵扯着胸前的伤口又裂开去，血色渗出来，宫侍惊呼：“殿下！”
“本宫无碍！”凤青鸾捂住胸口，朗声大喊：“来人，宣淮南侯立刻进宫！”
“是！”首领宫侍低眉顺目的应道，行礼退出凤鸣宫立刻传令招淮南侯进宫。
京中暗潮涌动，今夜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，多少暗卫从各府潜出潜入。
一切都在顾珩章的意料之中，与其东躲西藏，不如直接摆在所有人面前。
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
谁想要凤骨，就都来抢，顾珩章不信，什么时候江山社稷帝位王权也是一句传言就能决定的。
翌日尚章天不亮就赶到顾府，顾珩章不止是她的救命恩人，也是她认定的妹妹。
她镇北王府虽要保全自身，但抛去王侯身份，作为尚章这个人，她想为顾珩章做点什么。
不过她白跑一趟，整个顾府早已人去楼空。
周二等人昨夜已经离开了顾府，此处地契也被周二转手低价卖给了旁人。
天价买入，低价卖出，顾珩章穷的只有铜板，不在意这点钱，出手甩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。
很快顾珩章的身份情报就摆在了许多人桌案上，而六皇女府外暗中也冒出不少人。
顾珩章，年二十，后院只有一人，没有子嗣，阆中人士。
也算是三代经商，顾家在她手里发展迅速，产业遍布各州府，家财万贯，富可敌国。
除了顾珩章的背景，在一夜的暗中操作下，她要杀六皇女的原因也出现在那些人眼前。
原来这顾珩章的夫郎正是当年宫宴上惊艳四座的洛府庶子，六皇女绑人夫郎又致其跳下运河，生死不知。
“老六真是丢尽皇家脸面，”凤青鸾嗤笑一声，“本宫原以为她当真不争不抢，没想到她才是披着羊皮的狼！”
好在，老六惹恼顾珩章，只要杀了老六，作为交换，顾珩章就得为她所用。
“殿下，”淮南侯禀道：“虽说弓箭和衣服都是在蓬莱宫中搜出来的，那弓箭也是骁骑营的……”
淮南侯斟酌道：“但指向太明，臣恐有诈！”
“岳母多心了，”凤青鸾声音薄凉，“逼宫当日，本宫派人夜闯顾府，欲将顾珩章夫郎洛氏抓来……”
凤青鸾顿了一下，看向淮南侯，“岳母可要猜猜发生了何事？”
淮南侯心中一跳，摇了摇头，坦言：“臣猜不到。”
“本宫精心培养的死士全折了！”
凤青鸾脸上浮起一抹恨意，“当夜只有一人逃了出来，回来不到半个时辰，毒发而亡。”
“这……”淮南侯一震。
“那逃回来的死士带回来一块令牌，是老六府中近卫所佩！”凤青鸾眼里溢满杀意，低贱之人生的种，也是贱人。
淮南侯听了很震惊，六皇女出身卑贱，在宫中一直是个无关紧要的人，她竟有如此可怕的势力。
淮南侯很快出了宫，调遣人手密切监视六皇女府和骁骑营，蛛丝马迹也不可放过！
先皇停灵即将结束，二皇女马上就可以登基，此时万不能再出问题。
六皇女凤华生恨得吐血，她这府外明里暗里全是眼睛，顾珩章是真不要命了，一个男子而已，何必如此大动干戈。
不到最后一步，凤华生不想对顾珩章下杀手。
除了顾府，东篱居很快也被人密切监视，顾珩章常出没于此，并不是什么秘密，很快就可以查到。
待顾珩章醒来，东篱居已经来过不少人，拜贴都有七八份，那老掌柜是个滑头鬼，应付得游刃有余。
而十六传回来的消息，找遍方圆百里，依旧一无所获。
一夜受伤未愈，如今脸色苍白的和顾珩章站在一起，对比起来反倒顾珩章才像是重伤的人。
“少主，”一夜瞟了一眼身旁的人，挤出笑容，“主君也许是被人救走了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顾珩章淡淡道。
“……”一夜默然。
一夜打起精神，试探道：“今日送来了好多拜帖，少主可要看看？”
“不了，”顾珩章转过身，声音平淡无波：“通知下去，天亮之后离开京城，东篱居就留给老掌柜做个普通书斋吧。”
“什么？少主这……”一夜吃惊地瞪着眼看着她大步离去，到嘴的话顿时卡在口中。
当晚一夜就把东篱居的地契交给了老掌柜，从今以后，这家书斋就是她的了。
“一夜大人，这是？”老掌柜傻愣愣的捧着手里的几张薄纸。
“东家送你的，”一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往后你就是东家了，继续开书斋也好，改成别的也好，好好养老吧。”
送、送我了？
老掌柜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，嘴唇微微颤抖着。
一夜又叮嘱道：“记住了，你就是这东篱居的东家，其他人只是客人。”
真的送我了？！
“……”老掌柜又惊又喜，眼眶泛泪，眨了眨眼忙躬身行了个大礼，哽咽道：“多谢东……多谢顾女郎！”
“好了好了，眼睛本来就不好使，别再哭坏了。”一夜心里叹了一口气，好笑的安慰两声，等老掌柜收了眼泪，她才转身离开。
老掌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，再一次弯腰恭敬的行了个大礼。
顾女郎是个善人，她一把老骨头，眼睛又不好使，能在这东篱居做掌柜，已是天大的好事。
没想到顾女郎竟把店铺也给了她，老掌柜想着又落下泪来。
她和一夜的谈话有伙计在一旁听到了，见此都围了过来，热热闹闹的恭喜她。
顾珩章站在楼上暗处俯视她们，看见老掌柜一张脸笑得皱皱巴巴的眼里划过一丝暖意，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等明日她们离开，东篱居会平静下来，她会好好活到寿终正寝。
眼里一暗，顾珩章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。
翌日，
顾珩章一行人在城门开启的时候，骑着马明目张胆的离开了京城。
她们一路轻装简便，身下全是良驹，等到得到消息的各路人马追来，官道上哪里还有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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