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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...
说到这里，白芍泪水滚滚，哽咽不止。
李无极顿时神情一滞。
旋即，他的目光不由瞥了一旁的李菲儿一眼，冷冷道：
“那就赶快吧......记得，千万别耍滑头！否则......你懂的......”
白芍没有理会李无极，而是拖着断了的胳膊，朝瘫在地上的李菲儿走去。
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血渍，将她给揽入自己怀中，眼眸中写满了歉意：
“对不起，菲儿......都怪娘亲看错了人，让你受到如此苦难......”
“对不起......”
白芍一边道歉，一边用另一只颤抖的手，替李菲儿拭去脸上的血迹。
即使此时的李菲儿身受重伤，虚弱无比，她也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：
“娘亲，不必道歉......”
“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，菲儿从未怪罪你......”
说完，李菲儿轻抚白芍的脸颊，喃喃低语着。
白芍听罢，心脏狠狠抽搐。
“所以......菲儿求求娘亲......不要将菲儿一个人丢在人间......”
“菲儿只有娘亲一个亲人......”
“菲儿不要爹爹了......”
“菲儿只要娘亲......”
“所以......菲儿求娘亲不要答应......”
李菲儿双手紧抓住白芍胸前衣襟，眼神哀求的望着白芍，似乎在恳求着什么。
白芍眼圈通红，心疼的紧紧抱住李菲儿，几乎泣不成声：
“菲儿，娘亲这一辈子，最亏欠的，便是你了......”
“你还小，还有未来......”
“你的未来，可以没有娘亲，但......绝不能没有你自己......”
“菲儿......如果将来有一天，遇到了那束毫不犹豫燃烧自身照亮你的光芒......”
“不要犹豫，不要拒绝，一定要好好待他。”
“你不是娘亲，不会信错人......”
“即使犯了错也不要怕......一定要想办法弥补，好好活下去......”
“然后......别忘记，娘亲......永远爱着你......”
李菲儿听着母亲的话，心中一阵刺痛。
“娘亲，菲儿不听，菲儿只要娘亲......”
李菲儿倔强摇头，泪水顺着苍白的俏脸流下。
白芍这番话，让她心中一片慌乱，仿佛要失去什么珍贵东西一样。
“傻孩子......”
白芍温柔的抚摸着李菲儿额间碎发，柔声道：
“这件事情......你永远都逃避不掉......就像娘亲一样......”
李菲儿依旧哭泣，不愿承认。
白芍见此情形，即便再不舍，也不得不放下怀中的李菲儿。
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
李菲儿颤抖的小手，向白芍的背影伸过去。
可她......
什么都没抓住。
白芍也不敢回头。
生怕在看到自己的女儿后，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，会再次动摇。
李无极见状，却是十分不耐烦。
屈指一弹，一道灵气顿时化作锁链，将李菲儿给捆在地上，动弹不得。
“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了......”
“那么，开始吧！”
李无极淡漠开口，显然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。
闻言，白芍身躯微微一僵，深吸口气：
“嗯......希望你能遵守天道誓约......”
......
这一日，李菲儿见到了他曾日思夜想的父亲。
可她......
却失去了深深爱着她的娘亲......
而她还眼睁睁看着，自己父亲......
不，不是父亲，完全就是一个恶魔！
那个恶魔抽干自己母亲的血液......
并将其纳入体内，占为己有......
更残酷的是......
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，即便完全抽取了白芍的血脉，李无极也没有要放过她母亲的意思......
而是将她的灵魂剥离体外，打散之后，又将她的肉体，炼化为了血肉傀儡。
放任其离开后，掀起了十年前震惊妖界的天狐城暴乱......
可李菲儿却只能望着这令她悲痛欲绝的一幕，无能为力......
再后来，顾风与妖魅赶到，阻止了这场灾难。
在与白芍最后一缕残魂沟通之后，得知了李菲儿的位置。
残酷的现实，犹如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利剑。
将李菲儿的识海，彻底摧毁......
就连灵魂，也岌岌可危......
若是灵魂受损。
即便以顾风的神通，也无法逆转法则，将其复生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，天道现身，封存并篡改了李菲儿脑海中的记忆。
这才让她的识海得以重塑，灵魂也趋于稳定。
只是......她体内的灵脉，早已在宣告天道誓约之前，便被李无极打入体内的暗劲给破坏......
而这些......
才是十年前，有关天狐城暴乱的，所有真相......
......
......
......
现实之中——
天道似乎玩够了，将手中的混沌葫芦向后随意一丢。
李无极见状，像只恶狗扑食一般，接住了关押着顾风的混沌葫芦。
“天道......你这是......”
明明前面不让他触碰这混沌葫芦，可现在，怎么又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，将它丢给自己？
“既然看戏，自然要看全套，不然......本座岂不是白来了？”
说着，天道脚步生莲，在李无极震惊不解的目光中，盘腿坐到一道金莲蒲团上。
单手托着香腮，望向瘫坐在地上的李菲儿，饶有兴致的等待着一出好戏：
“算算时间......应该也差不多醒了......
话音刚落。
记忆苏醒的李菲儿缓缓抬眸。
看向天道与李无极的眼眸之中，却只剩下无尽的怨恨，与冰冷的杀机。
突然间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......
李菲儿瞳孔地震，跌跌撞撞向身旁的乱石堆爬去。
拾起刚刚自己弃如敝履的桃木簪，颤抖的纤纤玉指，轻轻抚摸、擦拭上面尚未干涸的血渍。
天道见状，嘴角却扬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弧度：
“就是这样......”
“知道真相后，那种反目成仇的快感......”
“以及......被真正杀母仇人利用的怨愤......”
“还有......亲手将深爱自己的师尊，推入深渊的追悔莫及......”
“这一切，可真是美妙啊......”
“这份喜悦......”
“可是独属于我的啊！哈哈哈......”
李菲儿闻言娇躯猛颤，眼眶中两行晶莹的泪珠，滚滚滑落而下。
万念俱灰，整颗心更是如坠冰窖！
是啊......
正如天道所说的一般。
是自己亲手将师尊给推入了深渊......
亲手......用师尊送给自己的桃木簪，刺入了师尊的心......
这一瞬间。
李菲儿觉得自己的呼吸困难，胸腔充斥着浓郁的窒息感。
她死死捂住自己的樱唇，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悲恸。
对不起，娘亲......
她......并未履行她的嘱咐。
也步入了白芍的后尘，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......
而她一直所相信的爹爹，才是她真正的杀母仇人......
天道俯瞰李菲儿，双眸中闪烁着奇异的神采：
“总归不枉本座等待了百年......”
“这场戏，真谓是精彩绝伦。”
先前背叛她的天道使徒，其魂魄早已被她斩灭。
只是......
他在圆寂前所念叨的那一首诗，却始终萦绕在天道的心头，久久难以忘怀。
原以为那将会是顾风在未来，留给自己的什么惊喜......
没想到......
望着眼前令人沉醉的美景，让天道的心境，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：
“哈哈～～～真好......没想到背叛我的那个使徒，临死之前泄露的天机，竟在此刻一语成谶......”
天道笑容灿烂，似乎对于此时的一切，非常愉悦，满意。
就在此时，李菲儿蓦的抬眸，眼神死死盯着李无极手中的混沌葫芦。
事到如今，她已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滔天大罪......
她......
必须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，哪怕......
是这条命！！！！
一念及此，李菲儿咬紧牙关。
霎时间，汹涌的粉色火焰，自其身上燃起。
李菲儿刚想暴起，从李无极手中夺过混沌葫芦。
可就在下一刻，覆盖在其身上的粉色火焰，竟是瞬间散去......
李菲儿诧异的望向天道。
她不知道，为什么天道要阻止她燃烧本源。
“呵呵，我只是来看戏的，至于结果，我不在意，更不想与那个家伙拼到鱼死网破的境地......”
天道微眯着双眼，淡淡一笑。
她知道，混沌葫芦其实从一开始，就困不住顾风。
混沌葫芦，所能做的，不过是利用审判心灵的这段时间，帮她拖延一会儿。
让她能安心在此间看戏罢了。
天道可不想让这小狐狸燃烧本源。
毕竟......
如果小狐狸的灵魂出现了不测，那后果，她可承担不起。
李菲儿紧攥着粉拳，眼眸中闪动着倔强的决绝。
即使无法燃烧本源，她也要拼尽全力，抢回混沌葫芦，救出师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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