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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中文 > 幽魂暗影 > 第4章 槐荫村中信渐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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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槐荫村中信渐生

    (接续前文)

    晨雾在石板路上蒸腾,殷尘将冲锋衣拉链拽到下巴。

    昨夜古庙里翻涌的蓝光仍在视网膜残留光斑,手背青黑色血管随着脉搏突突跳动,像是皮下埋着无数细小的蠕虫。

    "这可比我们想象的要麻烦。"沈灵用镊子夹起半块木牌,青铜铃铛的残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,"饕餮纹里藏着活人生辰,分明是借命邪术。"

    村口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,殷尘猛地转身,灵视之眼刺痛着捕捉到树影里浮动的白绫。

    沈灵迅速将木牌塞进帆布包,包里传来护身符烧焦的气味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——必须赶在正午阳气最盛时找到突破口。

    "哟,两位大仙这是让黄鼠狼撵了一宿?"赵道长的道袍沾着油渍,手里转着两枚包浆核桃踱过来,"要我说啊,年轻人就该懂得知难而退。"他刻意提高嗓门,几个挑水的村民立刻放慢脚步。

    殷尘将渗血的右手揣进兜里,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
    沈灵按住他手臂,鬓角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上:"道长说得对,我们确实需要休息。

    不过您昨夜不是说要去东头做法事?"她声音温软,目光却扫向赵道长腰间晃动的铜铃——那铃舌分明是新换的。

    村公所方向突然传来哭嚎,惊飞了满树乌鸦。

    殷尘瞳孔骤缩,灵视之眼不受控制地开启,看到无数蓝色丝线正从祠堂方向漫过来。

    沈灵的护身符突然自燃,烫得她踉跄半步,正撞上躲在墙角的王大妈。

    "作孽啊..."王大妈怀里竹篮里的香烛撒了一地,浑浊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,"沈姑娘你们快走吧,那棵老槐树吃人呐!"她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沈灵的腕子,指甲缝里还沾着槐树汁液的荧光蓝。

    沈灵顺势扶住老人发抖的身子,摸到她后颈凸起的硬块——是槐木牌!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摘下自己的银镯子:"您上次说腰疼,这是我家传的艾草镯。"温热的银镯贴上皮肤的刹那,王大妈突然剧烈咳嗽,吐出团裹着槐叶的黏液。

    殷尘看着沈灵搀扶老人往家走的背影,喉头突然泛起腥甜。

    赵道长阴阳怪气的笑声从背后传来:"殷小哥这脸色,怕是撞了尸毒吧?"他枯枝似的手指正要搭上殷尘肩膀,却被铃铛碎片割破的掌心烫得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日头爬上祠堂飞檐时,沈灵正在帮王大妈熬药。

    陶罐里翻滚的何首乌混着陈年艾草,盖住了屋里若有若无的腐臭味。"二十年前修水库那会儿..."王大妈突然开口,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窗外的老槐树,"挖出七口红棺材,镇河的铁牛眼睛流了三天血泪。"

    沈灵搅拌药汤的手微微一滞,砂锅边缘凝结的水珠倒映出她凝重的面容。

    里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,王大妈突然抓住她手腕:"闺女快走!

    它们要找替身了!"老人掀开炕席,露出密密麻麻的符咒,最中央的图案赫然是饕餮衔铃。

    当殷尘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时,正看见沈灵用银针挑破王大妈指尖。

    黑血滴在符咒上的瞬间,整面墙的朱砂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扭动,组成个倒悬的八卦图。

    窗外槐树枝条疯狂抽打窗棂,却在触到八卦图的刹那燃起蓝火。

    "找到阵眼了。"沈灵抹去鼻血,泛灰的嘴唇扬起弧度,"七口棺木对应北斗,铁牛泣血是地脉移位..."她话音未落,整间屋子突然地动山摇,王大妈脖颈后的槐木牌啪地裂成两半。

    暮色染红窗纸时,赵道长蹲在村口磨盘上啃着烧鸡。

    油乎乎的手指捻着张皱巴巴的黄符,符纸边缘焦黑卷曲,像是被什么灼烧过。

    他阴恻恻地盯着王大妈家升起的炊烟,嘴角咧到耳根:"敬酒不吃..."

    炊烟在暮色中扭曲成蛇形,赵道长啐掉鸡骨,油亮的道袍下摆扫过磨盘上未干的血迹。

    他摸出个青铜罗盘,指针疯狂震颤着指向王大妈家的方向,"倒是小瞧这两个娃娃了。"

    沈灵正用艾草灰涂抹王大妈颈后的伤口,木牌裂口处渗出荧蓝色液体,在搪瓷盆里凝成蛛网状薄膜。

    殷尘突然按住窗框,灵视之眼不受控地穿透土墙——村道上密密麻麻的蓝丝线正朝这里汇聚,每根丝线末端都拴着村民的脚踝。

    "该去小卖部买点朱砂了。"沈灵突然提高声调,银针在烛火上烧得通红,"顺便给道长捎瓶烧酒。"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铜铃乱响,赵道长用桃木剑挑着串风干的黑狗心闯进来。

    "老人家这是中邪了!"他甩出道黄符直扑炕沿,符纸却在半空自燃成灰。

    沈灵手腕轻抖,银针穿过灰烬钉在门框上,针尾缀着的五帝钱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王大妈突然抽搐着指向赵道长腰间:"那铃铛...和棺材里的一模一样!"

    殷尘的冲锋衣兜里突然滚出块槐木碎片,在地上拼出半枚饕餮纹。

    赵道长脸色骤变,核桃捏得咯吱作响:"满口胡言!

    贫道这就..."他袖中忽然抖落把香灰,屋内的蓝丝线顿时绷直如琴弦。

    "且慢!"

    门槛外传来声苍老的喝止,青布衫老者拄着洛阳铲挡住欲扑的赵道长。

    铲头沾着新鲜的红土,在夕阳下像凝固的血浆。

    沈灵瞳孔微缩——那铲柄上刻着的编号,正是省考古队的制式。

    "林守拙,省文物局特聘顾问。"老者摘下眼镜擦拭,镜片折射出祠堂飞檐的轮廓,"关于七口红棺,诸位或许该听听二十年前的水文记录。"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卷泛黄图纸,展开时飘落几片干枯的槐树叶。

    殷尘的灵视之眼突然刺痛,图纸上墨线竟在视网膜上重组为北斗七星。

    沈灵按住他颤抖的手腕,指尖在图纸某处轻点:"水位线刚好穿过现在的村小卖部?"

    "准确说是穿过小卖部地窖。"林教授用放大镜照向某处霉斑,"八七年洪灾后,那里填进了三吨朱砂。"他忽然转头盯着赵道长,"而负责采购的...是当时村长的妻弟。"

    赵道长的核桃啪地裂开,露出里面蜷缩的干蜈蚣。

    沈灵忽然俯身嗅了嗅图纸:"林教授最近去过乱葬岗?

    这腐土味里混着尸蜡香。"她腕间的银镯不知何时套住了林教授的洛阳铲,铲头正缓缓渗出黑水。

    暮色陡然浓稠如墨,老槐树的枝桠在窗外织成密网。

    殷尘摸到冲锋衣内袋里发烫的铃铛碎片,那是昨夜古庙里嵌在饕餮口中的物件。

    此刻它正与赵道长的铜铃产生共鸣,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
    "年轻人,好奇心会害死猫。"林教授突然用洛阳铲挑起蜡烛,火光将他皱纹照得沟壑纵横,"但若是黑猫..."他故意拉长尾音,铲头猛地插向地缝,十几条蓝丝线应声而断。

    王大妈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,枯手指向众人:"来了!

    它们顺着地脉来了!"她脖颈伤口爆开荧蓝菌丝,瞬间爬满整面土墙。

    沈灵甩出银镯击碎窗玻璃,月光漏进来的刹那,菌丝全部僵直成尖锐的冰棱。

    村口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殷尘的灵视之眼看到地底浮现出巨大牛头轮廓。

    林教授突然抓起图纸夺门而出,洛阳铲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:"子时三刻,地气逆行!"

    赵道长趁机甩出把铜钱,钱币落地竟摆成个"逃"字。

    沈灵却扯断串檀木念珠,108颗珠子精准嵌入铜钱方孔:"道长不如算算自己的生门?"她染血的食指按在赵道长眉心,后者道冠突然窜起幽绿火苗。

    殷尘攥着铃铛碎片冲出屋子,发现整个村子的蓝丝线都拧成股涌向小卖部方向。

    灵视之眼灼痛难忍,他恍惚看见二十年前的铁牛雕像正从地底缓缓抬头,锈蚀的眼窝里淌出猩红液体。

    沈灵的呼唤从身后传来,混着林教授渐远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殷尘抹去眼角血珠,看到小卖部屋檐下垂着的风铃无风自动,每片铁皮都映出张扭曲的人脸——正是当年参与填朱砂的七个村民。喜欢幽魂暗影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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