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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京皇城,丽秀宫。
因为前后脚去了御书房觐见,赵玉珍便留了个心思,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,不过明显父皇有意遮掩,赵光面圣之后发生了什么,就如深宫秘辛一般,任她如何使劲,都完全探听不出一二。
唯一知道的,便是赵光迟迟没有回到自己的皇子府中。
娴妃悠然一笑,自家女儿忽然被皇帝委以重任,还是了不得的肥差!她此刻心中只有欢喜,至于赵光,又不是她生她养的,有什么可关心的?瞥过面色忧愁的女儿,风凉话张口就来:“瞧你担忧的那劲?不知道的,还以为那才是你嫡亲兄弟呢!”
赵玉珍轻叹道:“母妃是没有看到父皇当时的脸色,听到曹大监说五皇子到的时候,父皇那眼神,直让我毛骨悚然!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!”
娴妃兀自优哉游哉:“管他出了什么事,反正犯不到咱们这边来。”
赵玉珍无奈摇头,来不及多说什么,门外侍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:“娴妃娘娘,二公主,大皇子殿下来了。”
“这个时辰,他怎么来了?”娴妃微怔之后,随口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顷刻,赵诚风风火火快步而入。
娴妃眉头微蹙,疑惑道:“你怎么了,忙里忙慌的?”
“母妃!妹妹!”赵诚猛灌口水,随即凝重说道:“出大事了!”
赵玉珍下意识试探问道:“五皇子的事?”
“嗯?你已经知道了?”赵诚微感吃惊:“消息传得这么快吗?”
……
……
上京皇城,锦澜宫。
骤听惊闻,华妃情不自禁一个手抖,盛着去暑甜汤的磁碗掉落在地,在脆响中碎裂,狼藉一片。
心思纷乱的华妃此刻已完全顾不上一个碎碗,惊骇的目光直盯着面前的赵凡和燕双双,声音微颤,情绪焦急:“你们说什么?赵光杀了太子?这,这怎么可能?这种事,万不可胡说的呀!这会害死人的!”
“母妃,不是我等你胡说。”燕双双温声道:“外面已经传遍了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!”
华妃下意识反驳道:“不管外面怎么说,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啊!那孩子是什么样的人,凡儿,你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的,难道还不清楚吗?”
赵凡脸色深沉,凝声道:“我只怕当真没看懂他的少年老成,多年藏拙,一朝出手,就是七寸要害啊!那家伙,这么些年,装得一副纨绔浪荡模样,真真是藏得够深的!”
“凡儿,你!”华妃脸色一变,默然片刻,无奈说道:“你也觉得,真是小光所为?”
“不是我觉得。”赵凡道:“一听到风声,我就立马赶到了五皇子府。结果,才知他今日面圣,之后,便再无消息!我进宫就先去了紫宸殿,父皇闭门谢客,谁也不见。这种种反应,母妃,你觉得呢?”
“我……”华妃一时语塞。
……
……
上京皇城,坤宁宫。
“你说什么?杀害太子的,不是林家!是……赵光!”
听到赵玉蓉进宫带来的消息,王皇后亦是大惊失色,神色一时怔愣,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赵玉蓉脸色凝重,微微颔首:“外面已经传疯了!”
王皇后目光连闪,怔愣褪去之后,取而代之的,是愈发冷厉的森寒:“你确定吗?”
赵玉蓉道:“赵光今日奉诏入宫,之后再无踪迹。父皇的紫宸殿如今门户紧闭,谁也不见。母后以为,这算不算一种确定?”
“赵光!”王皇后咬牙切齿,怒目圆睁,暴怒地拍案而起,面色之狰狞,似要吃人的野兽:“本宫定要把此子千刀万剐,挫骨扬灰!”
……
……
上京皇城,紫宸殿。
赵明极目光凛冽地看着桌案上同州城送来的契书,心中怒涛翻涌,忍不住有种想背信弃诺的冲动!
只是,然而,终究……
深深地呼吸了几下,赵明极压下内心汹涌的情绪,以身为帝王应有的冷静,聚起真气为刃,轻划指尖,落下血印。
抬起眼时,面无表情,不怒而威,冷冷道:“滚!”
沐云初不好太过刺激压抑着怒气的皇帝,摆出恭敬的神色,礼节一丝不苟:“陛下保重,草民告退。”
……
……
上京城,惊天骇闻,一时甚嚣尘上。
知晓了太子之死的真相之后,林弈楼知道,赵明极在离开云空间之后,必然会对赵光有所动作。但以他对这位陛下的了解,也在心中大胆猜测,赵明极应该并不想赵光弑兄之事传得人尽皆知,甚至会有意将这件事压下去。
毕竟,太子之死已成事实。
就像当年的静妃一样,死都死了,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,作为皇帝,看重活着的利益,几乎是一种本能。
这件事一旦曝光,必然会激起轩然大波,其中牵涉的东西,太多太多。
多到让赵明极根本不想面对。
故而,林弈楼让沐云初将契书送至上京的时候,也顺势命留守上京城的人手刻意将此事宣扬了出去。
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!对他来说,在这个时候烈火浇油,无疑正是时候。
常言道,冤有头,债有主!他可没有兴趣,一直替赵光把这口黑锅背在身上!更何况,赵光要为母报仇那是他自己的事情,不管出于什么目的,敢在背后算计,拿他林家当刀使,那就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!
赵光谋害太子一事,一时之间,激起上京城好一阵鸡飞狗跳。
王皇后难以置信之余,更是怒不可遏,连连请旨,要赵明极依法处置,对大逆不道的五皇子明正典刑。
而作为不是亲兄弟,胜似亲兄弟的赵凡,则是使尽浑身解数,拼尽全力,不惜得罪皇帝和皇后,当朝直言,此事之缘由,全在于当年王皇后因自己一时嫉愤,故意为难静妃,以至即将临盆的赵光母妃一尸两命!更是陛下当时处置不公,人命关天之事,竟然轻轻放下,因果循环,这才酿成今日祸事!
最后,更是以自身军功请命,求父皇对赵光从轻发落。
紧随其后,赵诚怒斥赵凡目无尊长,竟胆敢质疑当初陛下的决定!
更是挟功自重,蔑视朝堂。
赵凡横眉冷目,神色不屑,淡淡道:“就事论事,大皇兄能不能不说废话!”
“你!”赵诚冷笑一声,沉声道:“好,那就说有用的!按律来说,就算皇后当年确有过失,但无心误害了一个宫妃,和蓄意谋杀一国储君,这两件事,难道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?至少,在大夏律法面前,是不能的吧!”
“那就依律所言!”赵凡淡淡道:“要定罪名,首先得有证据!如今,除了满城的谣言风雨,谁能拿出如山铁证,说赵光就是杀害太子的真凶?若是光凭谣言就能定罪,我明天就去满城宣言,太子是你杀的,是不是就要直接将你交由刑部法办啊?”
皇后一系的官员反驳道:“四皇子这就强词夺理了!若赵光无辜,陛下何以将他打入天牢?”
赵诚气急败坏:“父皇,你看……”
“都给朕闭嘴!”赵明极一声怒喝,目光扫过众人,看着皇子站位里缺少的身影,忽然有些羡慕。
……
……
三皇子府。
“偶感风寒?告假静养?”
登门做客的辜夕照听着皇子妃妹妹的话,哭笑不得,瞥眼脸色红润的赵恒,随口笑道:“你这个借口,也真是太明显了!你倒是真不怕陛下生气啊?”
“父皇现在,还能更生气吗?”赵恒长叹一声,缓声说道:“这时候上朝,难免被迫表态站队,一边得罪皇后,一边与四弟交恶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这件事情,还是让父皇自己头疼去吧。身为子臣,爱莫能助。”喜欢天下弈局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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