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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中文 > 两宋传奇 > 第64章 故友相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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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晚月明星稀,李纲在府邸宴请种师道、种世中、张明远、费无极、种溪、子午、普安、余下、武连,一干人等果然如约而至。众人见面,喜乐无比,欢颜笑语,一见如故。

    种师中喜道:“恭喜贺喜,哥哥终于拨云见天了,没想到皇上回心转意,让哥哥再次主持大局。此番救援太原府,必定马到成功。”

    李纲笑道:“我料定皇上会想明白,果不其然,此番你们兄弟二人北上,便是兄弟同心,其利断金了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叹道:“老夫本想回京兆府颐养天年,可依然放心不下,故而在此等候。我怕好景不长,皇上又改弦更张,毕竟皇上犹豫不决,实乃家常便饭。还是范仲淹大人那两句话,正道是:‘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人之乐而乐。‘人生在世,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。”

    李纲摇摇头,苦笑道:“我等在朝廷之中,实属不易。那帮宠臣花言巧语蒙蔽圣听,天下有识之士,谁人不知、何人不晓?我等忠贞之士如之奈何,纵然驰骋沙场,气吞万里如虎,不怕什么!但人言可畏,可以杀人,并且不见滴血,让你痛不欲生,生不如死!诸位可知,苦口婆心却为陛下置若罔闻,战功卓着反倒不如贼人众口铄金。如之奈何?只言片语搅动儒舌竟比锉锉金刀、血流成河厉害,岂不是天下人间大大的怪事了?实在令人匪夷所思,苦不堪言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忽然想起了什么,随即忙道:“李大人,听说当初太上皇退位,陛下继位时,你上了血书,血书还颇多陈辞,还有道家测字的说法,不知有无此事?”

    李纲叹道:“上血书也是无可奈何之举,不过吹嘘拍马而已。什么狗屁测字,不过胡诌八扯。太上皇对道家如痴如醉,如若不那般说话,他岂能信以为真,当然也并非什么欺君罔上,太上皇还是感激不尽,就是当今天子也该对我感恩戴德,是我把他扶上了龙位,当初蔡京等人根本就不想让他登基大宝,他那时也想罢黜蔡京、童贯、高俅、李邦彦、朱?摇⑼蹴搿⒘菏Τ桑?皇前?谔?匣实拿孀佣?选H缃窭畎钛濉?资敝辛礁龊?砍嫫凵下飨拢??鞣俏??耸谴笏我淮蠡龆恕!

    张明远道:“李大人且莫多言,小心为好,毕竟如今怕是隔墙有耳,你真的是醉了!啊,醉了!如此醉言醉语,我等看来就是笑言戏语了,醉话不足为据,就不可当真了。”

    李纲颇有醉意的道:“我没醉,没醉。我说的是大实话,为何不可当真,可以,可以。此乃酒不醉人人自醉,我等诵诗如何?我如今虽是武将,然则歌诗文赋,还是略知一二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笑道:“大人又谦虚了,你也是政和二年的进士,也是满腹经纶,出口成章,我大宋词作稍有才华的大学士都是人人争先恐后,你如何可以甘拜下风。须知谦虚过甚便是骄傲,既然雅兴已来,我等自当奉陪,大人先请。”

    李纲道:“大丈夫,自当驰骋疆场,为国为民。岂不闻,那三国时代,周公谨和关云长,赵子龙和黄汉升。皆为儒将,文武双全。正所谓,上马冲锋陷阵,下马舞文弄墨。雅量高致,非等闲之辈。我最佩服的莫过于范仲淹大人,他当年去了西北,文韬武略,名扬天下。他不是提拔了种世衡老将军么,可是你们种家军的贵人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捋了捋胡须,笑道:“不错,提及范仲淹大人,我种家军打心眼里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种师中道:“可惜生不逢时,如若与范仲淹大人同殿为官,可谓如沐春风,哪像如今这些酒囊饭袋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听了这话,心想,如今世道不公,太上皇有一匹酒囊饭袋,皇上又有两个酒囊饭袋,想到此处,叹道:“说也奇怪,做皇帝的偏偏就喜欢歌功颂德,溜须拍马。世人心知肚明,那歌功颂德实乃假大空,还要一意孤行,这是为何?童贯在西夏和江南,立了战功,世人皆知。可他北上伐辽可是一败涂地,丢人现眼。我们伐辽两次,连个辽国残兵败将都打不过,不是我大宋将士无能,实在是有许多说不出口的苦衷。”

    费无极道:“可不是,不懂装懂的瞎指挥。把打仗视同儿戏,将人命视作草芥。伐辽两次,费尽周折,却惨不忍睹。都是人心险恶所致。”

    子午道:“不错,我们有幸参加第一次伐辽,熬夜防备,并不容易。想想看,多少将士都血洒疆场,他们为了大宋,抛头颅洒热血,好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普安道:“童贯却睡在大帐,搂着美女,高枕无忧。人生在世,哪有公平可言,真是不比不知道,一比吓一跳。”

    余下道:“还有蔡攸,躲在大名府,不知多少女子投怀送抱。他醉死梦生,还中饱私囊,哪里知道黎民百姓和边关将士的血泪苦痛。”

    武连道:“刘延庆贪生怕死,刘光世贪生怕死,那都是童贯造成的。如若军纪不被破坏,焉能如此。童贯这厮又害死刘法将军,为了自己加官进爵,可谓一手遮天,胆大妄为。我看他所谓讨伐西夏和剿灭方腊的功劳也是可笑之极了。毕竟捉住方腊的叫做韩世忠,关童贯屁事。”众人想笑,却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李纲道:“这话也对,也不对。想想看,如若皇上不剿灭方腊,便不会派童贯,不派童贯,便不会让刘光世出战,没有刘光世,何来韩世忠。个人的兴衰荣辱,有时候也与那舞台大有关联。如若没有东京瓦肆,那些说书人,何处施展才艺?你们以为如何?”一语落地,众人陷入沉默。

    种溪听了他们的话,心想,他们都有带兵打仗的经历,我曾对嵬名白云也发过誓,有朝一日如若有机会必要带兵打仗,建功立业。都说好男儿就要带兵打仗,做大将军,便是威风八面。如今我挥毫泼墨也罢,舞文弄墨也好,只是文,没有武,如此便被误认为,我只会写写画画,没什么本事。我也要文武双全,想到此处,叹道:“此番爹爹和叔父都要去建功立业,我却束手无策,这可如何是好?明远哥哥和无极哥哥跟随童贯伐辽两次,颇有战功。子午四人也伐辽过一次。我却一次机会也没有。叔父,我想跟随你北上救援太原府,你意下如何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劝道:“你还是留下好了,太上皇要你掌管翰林图画院。你要尽职尽责,不可辜负圣意。再说了,爹爹在滑州,离东京不远,我父子还可见个面。你叔父去去就回,为父可是屯兵滑州好一阵子呢。”

    种师中道:“不错,带兵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,不可莽撞行事。叔父去去就回,对付女真人,小菜一碟,用不着兴师动众。恐怕不等你爹爹在滑州坐稳,叔父早凯旋而来了。”

    种溪皱了皱眉头,扬起袖子,伸手比划道:“你们都瞧不起我,我偏要去。嵬名白云怀孕了,我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给张明远使个眼色,张明远劝道:“你不可鲁莽,如若有所闪失,白云妹妹怎么办?”

    费无极道:“不错,此番可是与女真人较量,非比寻常。对付党项人和方腊,西军绰绰有余。对付契丹人也还算勉强,可是对方女真人,就并不容易了。”

    种师中听了这话,冷笑道:“这话难免叫人恶心,说了这么多,你们总说西军不行。你们心知肚明,不是西军不行,是童贯不行。”种师道叹道:“兄弟该说是皇上不行。”众人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种师道见种溪眼里含泪,便点了点头,叹道:“既然如此,溪儿,你就跟着你叔父好了。”

    种溪纳闷道:“为何不让孩儿跟着爹爹?”费无极笑道:“避嫌而已,很简单。”

    子午四人见种溪要去,便齐声道:“我们也要去助战。”张明远和费无极看向种师道和种师中。二人点了点头,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种溪问他们是何缘故,武连告诉种溪,伐辽一次,半途而废。此番救援太原府,定要一雪前耻。

    张明远和费无极心想,子午四人前去,既能锻炼一番,也能护佑种师道和种师中,便欣然同意。种师道和种师中素闻子午四人跟着张明远和费无极,想必有些手段。太上皇在东京,离不开张明远和费无极,子午四人前去也是极好,又怕种溪一人莽撞行事,没有帮手,便答应了子午四人北上的想法。计下已定,众人举杯痛饮。

    李纲笑道:“好,我提议附庸风雅一番,以壮此行。”

    种师道捋了捋胡须,笑道:“老夫此去滑州屯兵,并不遥远,你们就不必担惊受怕了。但我家兄弟北去救援太原府,却山高水长,还望诸位妙语连珠,以此为题才好!”

    种师中道:“舞文弄墨,我不懂,你们随意,我喝酒。”说话间一杯酒下了肚。众人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李纲谦虚再三,尴尬一笑:“素闻张明远、费无极,出口成章,妙语连珠,既然如此谦让,本官恭敬不如从命。既然种师中将军要北上救援太原府,自然以此为题,出口成章了。”

    张明远道:“我与无极虽说出口成章,可毕竟是晚辈了,就不喜欢舞文弄墨了。干爹他们出发在即,便是座上宾。莫如李大人就与他们二人对诗如何,我们师徒片刻再送几句话或者几句诗也好,不知尊意如何?”

    费无极点了点头,笑道:“不错,素闻李大人才华横溢,此番前来,微幅不浅,还望赐教。”子午四人也客气一番。

    李纲笑道:“既然如此,本官就不勉强了。二位兄长此去,路途艰难,还望多加保重!小弟送上一首唐诗,略表寸心,还望笑纳。”便道:

    渭城朝雨?徘岢荆?蜕崆嗲嗔??隆

    劝君更饮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。

    种师道赞不绝口,随即笑道:“好,好!好一个‘劝君更尽一杯酒。”

    李纲看向种师道,笑道:“唐诗实在喜欢,这边塞诗更是令人感慨万千。该你了!兄长快快说来?”

    种师道笑道:“王摩诘实乃得道高人,老夫在京兆府终南山豹林谷就常常吟诵。”随即吟诵道:

    故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。

    绿树村边合,青山郭外斜。

    开轩面场圃,把酒话桑麻。

    待到重阳日,还来就菊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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