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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中文 > 东北往事盲流 > 第9章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不得不说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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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晚上,知青们陆续回到知青点准备吃饭,饭桌上的话题很快聚焦到了“二邪”的事情上。

    他们听到的大多是村民的猜测和只言片语,但当我听到他们提到“拉帮套”时,我意识到这正是我之前猜测的那个意思。

    我趴在炕上,一边吃着饭,一边听着他们的议论。其实,我也很想和他们分享我昨晚听到的那些事情,但一想到自己还是个未成年,总觉得这些事情从我嘴里说出来有些难为情。

    这些天,我一直躺在炕上养伤,是梁哥一直在照顾我。他每天给我抹药、端饭,还搀扶我去厕所,我真的被他感动到了。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
    叶珍也很关心我,但作为女知青,她不方便直接照顾我,只能时不时过来找我说说话。每次她过来,梁哥总是赶紧凑过来,加入我们的聊天。慢慢地,我们三人也成了有话就说的好朋友。

    王阳可能事后也意识到自己被吴晓辉利用了,所以对吴晓辉的态度变得很冷淡。

    吴晓辉也很识趣,这几天没有再闹事,只是每晚学习的时候,总是找借口和赵艳艳讨论学习问题,我一眼就看出来,他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
    王阳和我的矛盾虽然还在,但我们表面上都能客气相处。我知道,王阳对我是有歉意的,他总觉得我受伤他也有责任。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,同处一室,彼此不再互相打扰。

    每晚的学习时间,我都会安静地躺在炕上,翻看梁哥给我的连环画。

    虽然这些连环画我已经看了很多遍,但看着知青们在学习,我感觉自己仿佛也在学习。就这样,我们和谐相处了五天,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。

    虽然我能下炕走动了,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。看着知青们一起走出知青点去上工,不知怎么的,我还有些羡慕他们能够去工作。

    可能是这几天在屋里憋闷得太难受了,我在屋里活动了几圈,感觉身体没什么大问题,就一步步走出了知青点,在村里慢慢溜达。

    村里的人都去上工了,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。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大队部,我就朝着大队部走去。

    我本以为能在大队部看到黄书记或李队长,想找他们聊聊,毕竟我也是抓住坏分子的有功之臣。虽然没有表扬、没有奖励,但至少也应该有个说法吧。

    然而,到了大队部,我没有看到两位领导,却看到了民兵队长徐大楞。

    徐大楞看到我来了,很高兴,问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。看到我似乎没什么大问题,他赶紧把我让进屋里。我进屋后,看到只有他一个人,便问道:“徐大哥,怎么就你一个人呢?书记和队长呢?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去公社开会了。你快坐下,我给你倒杯水。”徐大楞一边说,一边起身去倒水。

    “你别忙了,我没事,就是一个人没事溜达溜达,走到了这里。看见你在,就进来坐会儿。”我摆了摆手。

    徐大楞倒完水,坐到我前面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,看着我说:“那天抓的那个‘二邪的事情,本来队里想把事情压下来,谁知道,第二天村里就把这个事情传开了,越传越玄乎,想压也压不住了。没办法,晚上我就把人送到了公社。公社革委会看到这个案子,就给拿了过去,说这是典型的封建思想毒瘤,要当典型处理。前天革委会来人把大成子和他的媳妇都给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听,这事情闹大了!等徐大楞说完,我赶紧问他:“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?那天我在这听了个一知半解的,我听我们知青点的那些知青回来也说这事,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呢,你给我讲讲呗?”

    徐大楞想了想,说:“现在村里传的都是他们瞎猜的。一开始书记想压下这件事,内部处理就得了,所以不让往外说。现在公社想把这件事情当典型处理,也就没有瞒着的必要了。你想知道我就给你说说,你听了这两天先别跟你们那的知青说,让书记知道了会批评我嘴不严的。公社到时候会开批斗大会,那时候大家就会都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徐大楞一个人在队部也闲得没事,正好有我在这陪着他唠嗑,他就把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给我讲了一遍。听完徐大楞绘声绘色的讲述,我总算把听到的那些片段拼凑了起来,整个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大成子家原来是黑省的,他父亲在大兴安岭那边当伐木工。他三岁的时候,父亲被木头砸断了双腿,残废了。他母亲一个人靠在林场当临时工养活他们一家,家里的生活特别困难,真是吃了上顿就犯愁下顿。大成子就是在父母的愁容中长到了八岁。

    到了上学的年龄,大成子每天坐在家门口,羡慕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,他却不敢问母亲为什么不送他去上学。

    一天,母亲去林场上班不在家,邻居郑大娘来家里跟大成子的父亲说:“看他家生活实在太困难了,想让他大哥来他们家‘拉帮套。他大哥是个木匠,今年四十六岁,是个老鳏夫,人特别老实,还有手艺,钱不少挣,就是没个家。他一年在外干活也攒不下钱,看着他岁数大了还在外东奔西走的,哪天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。所以我想让他有个落脚的地方,就想到了你家。我让他偷偷看过你媳妇,看他挺满意的,我就硬着头皮过来说说。”

    大成子的父亲没有恼怒,因为郑大娘说的也是他家的实情。再说,“拉帮套”在东北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,他说:“等他媳妇回来商量一下,明天给你答复。”

    她并不是怕丢人,而是真的没办法挣到更多的钱。她想让家里吃得好一点,也想让儿子去上学,但她真的做不到。她见过郑大娘的哥哥,那天郑大娘领着她哥哥就站在她家门前,还互相介绍了一下。

    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话,她觉得这个人不错。虽然年纪大了些,但有木匠手艺,这可是了不得的本事。谁家打家具不得求着他,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,听说他的手艺特别好。

    就这样,郑大娘两口子抬着她哥哥的行李,把他送到了大成子家。两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,大成子家的“拉帮套”生活就开始了。

    自从郑大娘的哥哥来到大成子家,他们家的生活确实变好了。大成子的母亲脸上也有了笑容,大成子也终于能去上学了。

    然而,八岁的大成子并没有因为生活变好而开心太久。家里多了个大爷,让他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。

    小孩子骂人是毫无顾忌的,大成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。小孩子的荣辱感往往比成年人更强。

    家里新来的大爷让他吃上了好吃的饭菜,让他不再羡慕那些能上学的孩子,但他不希望家里没有大爷,他只希望家里没有父亲,因为两个“爸爸”让他受尽了羞辱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星期天,母亲和大爷去郑大娘家,说中午不回来了,锅里给大成子留了饭菜。这是大成子一直等待的机会。中午,父亲吃了他端过来掺了老鼠药的饭菜,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痛苦地死去。

    下午,母亲和大爷回到家,看到死去的父亲,公安也来到了家里调查死因。八岁的孩子虽然是故意谋杀,但无法判罚。就这样,母亲和大爷成了合法夫妻,大爷变成了父亲。

    八岁儿子谋杀残疾父亲的案件在当地人尽皆知。一家人只能离开黑省,来到大爷的老家——辽省八山子公社三队,重新安家落户。

    有过这样的童年,即使换了生活环境,即使长大成人,也摆脱不了童年谋杀生父的事实。这里的村民虽然不知道大成子的过往,但他原本还算端正的面容却总是阴郁的。

    他从不主动与人交往,成了这个村子里的另类。

    在大成子三十六岁那年,他的大爷父亲因年轻时整日奔波在外,身体早已垮掉,最终去世了。大成子也尽了孝子的本分。大成子一直没有结婚,村里没有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他,也从来没有人给他提过亲。他母亲再怎么着急他的婚事,他的婚期也一直遥遥无期。

    大成子也是个木匠,这是他大爷父亲教他的手艺。村里人都说他的手艺不错,但很少有人愿意找他。他只能去邻近的几个村子里上门揽活。一般人家找木匠打家具,都是要把木匠请到家里管吃住的。

    很久没有回过家的大成子突然回来了,还领回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媳妇。大成子有媳妇了,人好像也变得开朗了许多。大成子的母亲领着媳妇,没事就在村里人多的地方显摆。

    很快,村里人都知道了新媳妇叫郝三妮。

    郝三妮是一大队郝老实家的三姑娘,比大成子小十二岁。她以前跟一个海城在一队下乡的知青结过婚,那个知青因为犯错被下放到了西北农场。

    两人离婚后,她就一直住在娘家。村子里人对郝三妮离婚的事指指点点,郝老实觉得丢人。正好看到大成子在他们村里给人家打家具,听说他还没有娶亲,一个有手艺的木匠在农村是很受待见的。

    郝老实就托人问了一下,大成子看到姑娘长得不错,就给了郝老实家二百块钱彩礼,把媳妇领回了家。

    大成子和媳妇在一起生活快三年了,媳妇一直没怀孕。村里人又开始议论起来,都说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嫁给大成子当媳妇,肯定是因为生不了孩子。以前跟那个海城知青结婚不也是没孩子吗?

    大成子的母亲觉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,大成子的脸上又挂满了阴郁,郝三妮也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。

    又过了很长时间,当村里人对大成子媳妇不怀孕的事情都快忘了,没人再去议论的时候,大成子家里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。大成子的母亲说是大成子收的徒弟,是一队的,郝老实邻居家的孩子。喜欢东北往事盲流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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