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页   夜间
17中文 > 穿成哥儿下一秒 > 第24章 摆脱

    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:[17中文网] https://www.17zhongwen.net/最快更新!无广告!

    周婶同李二嫂走到门口,自己拿帕子掩了面溜了,刚才真是鬼迷心窍,怎么就这个当口上李家去了,晚哥儿不是说一块出来,怎么没看见他?

    难道是已经出来了?

    还是年轻,腿脚就是快!

    李家门口处——哪怕是已经逼得人要上吊,那妇人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抱着李二郎大腿嚎哭,如此胡搅蛮缠的人,可真是不逼死人不罢休。

    “你个狐媚子,在家装死,有胆子勾引男人你有胆子出来啊!”

    李二嫂从门口出来,盯着那个胡搅蛮缠的妇人,突然冷笑两声打断她的嚎哭声,“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姑娘勾引你夫君,那你夫君姓甚名谁,原籍又在何处?总不能你上前哭了两句就污了我家姑娘的名声,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!”

    那妇人哭声渐止,眼下竟然连丁点水渍都没有,她斜眼看向李二嫂,“我夫君是谷青县清河村汤家的秀才,是学政处登记在册的秀才相公,你若不服只管去查!”

    宋夫郎说的竟然真的是真的!

    李二嫂心下大定,冷声问道:“谷青县的汤相公么?倒是听说他如今在府学里进学,是也不是?”

    妇人神色得意,“原来你也听说过我夫君,没错,他正是府学里的学子。”

    得意没两秒,她又眼含警惕,“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夫君在府学进学。”

    不光是她,周围邻里都竖起耳朵来听。

    李二哥觉出不对,但看自家娘们似是胸有成竹,便没吭声。

    李二嫂没回那妇人的问题,反而冷笑两声,“呵,这就怪了,我们柳堤巷里的都知道,向我家求亲的明明是大官村的汤相公,此人根本没在府学里进学,而是常常混迹在昌北瓦舍里,附近邻里小贩都有见过。如此看来两个汤相公根本不是一家,怎么你是一女嫁了两家?还是你借着相似的姓氏,故意上门来讹我们家来了!”

    邻居还真不知道这些内情,只是听李二嫂这一顿说辞,都跟着她的意思走了。

    “好像是听谁说一嘴,什么大官村汤相公。”

    “那琴丫头是真叫人冤枉了?白叫人骂这么半天。”

    “空口白眼就打上门来,也真是个泼妇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被李二嫂一连串的话带进了沟里,张嘴欲辩白两句,李二嫂又紧接着说:“再说了,大官村的汤相公确实向我家提亲了,但我公婆怕闺女远嫁,还在家里斟酌没同意呢,我做嫂子的都不知道自家办过订婚席面,怎么到你这儿张嘴闭嘴我小姑子定亲了?怎么,他们定亲席面你坐上桌了?”

    都是邻里,订婚这么大的事,男方父母亲族都要上门的,带上礼物聘礼,请族长替写婚书等,如此繁琐隆重,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
    “还真叫她几句话差点骗过去,我就说嘛,我离她家才几步远,定亲这种热闹能没看过。”

    “此女心肠也真是恶毒,这种瞎话都能编的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要真信了她的话传扬出去,琴娘还怎么做人啊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呆呆坐在地上,抱着李二郎大腿的手也不自觉松开。

    “不是一家?我找错了?不能啊?”她开始陷入自我怀疑。

    李二郎狠狠甩开她的手,厌恶的拍拍自己裤腿。

    李二嫂想起孟晚说的赔偿,如今自己又占了上风,插着腰厉声道:“你个泼妇到我家撒泼辱我妹妹名声,她如今在家哭的是死去活来,要么你赔偿我家银钱,要么我家托人写了状纸,将你和你家那个谷青县汤相公告到衙门里去!”

    那妇人连连后退,躲躲闪闪的说:“我不知道你说的啥,既不是我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四郎,帮我拦住她!”

    李二嫂叫巷子里的年轻汉子帮忙拦着那妇人。

    一群街坊将她围住不让她离开,她怀里的孩子吓得直往妇人怀里躲。

    “你们这是做什么!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,告诉你们,我夫君可是昌平府学里的秀才相公!见了官老爷都不用下跪的矜贵人物,你们……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。”

    她嗓门越嚷越小,可见气势微弱起来。

    李二嫂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,“你刚才不是还在我家门口撒泼打滚吗?现在知道怕了!赔我家银子,要不今日就别想出了柳堤巷!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李家的风波渐熄,不时有人从巷口离开,卢春芳和周婶儿媳也带着郎中匆匆忙忙的进了隔壁。

    孟晚坐在院墙上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常金花干完了活,放下捶衣棒子瞪他一眼,“还不下来?也不嫌晒得慌”

    孟晚拿手搭眉以遮烈日,“娘你给我找个凳子来呗,下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常金花端着木盆进屋,扔下一句,“我才不管你这皮猴。”

    进屋后却推了西屋的门,唤了一声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的宋亭舟,“你夫郎如今骑在墙头上耍呢,还不快去接他。”

    宋亭舟撂了笔:“?”

    孟晚又等了三秒,看见宋亭舟从屋里疾步出来,笑道:“娘叫你来的?”

    宋亭舟走到墙下张开双臂,问道:“你怎么上去的?”

    “一会儿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孟晚从墙上一跃而下,宋亭舟稳稳的接住他,还借着角度偷了口香。

    孟晚从他怀里退出来,小声说了两句什么。

    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穿着青衿的年轻书生,看四下无人,用扇子遮了面往巷子里跑过去。

    孟晚和宋亭舟停住脚步,齐齐看着门口,过了小会儿,那书生拽着在李家闹了大半天的妇人脚步匆匆的往外走,生怕被人看见。

    临近宋家门口,还能听见他压着声音怒斥:“你大老远从老家过来作甚!为何不先去找我,又来这儿胡闹什么?还将宏儿也带来了。”

    那妇人是个泼辣的,直接骂起来了,“我若不来找你怎知你在外头还要娶个小的!”

    “什么小的老的,凭你胡说,我那是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他们说了什么,孟晚和宋亭舟就听不见了。

    天气炎热,孟晚顺手给马水槽里添了两瓢水,“也算是琴娘倒霉,碰上这么个伪君子。”

    宋亭舟跟在他身后,“晚上你还和娘睡?”

    孟晚扔了水瓢回身看他,“不然睡哪儿?”

    宋亭舟百般无奈,“也不能总让他占了咱们屋子,厢房之前为了开铺子都打通了,不然再砌上一堵墙,隔出个小间儿出来?”

    孟晚也愁,家里地方太小,好像也只能这样,“但铺子里头还要挪,多出两张桌子只能早上铺子开门的时候,搬到门口去。”

    现在天气热,门前空地比屋里凉爽,倒也可行。

    “早上我帮忙搬桌。”宋亭舟态度积极。

    孟晚轻笑一声,“那倒不用,你晨起上学时间本来就紧,两张桌子而已,我和春芳嫂子抬就成,明日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就去找街对头的泥瓦匠家。”宋亭舟立即接道。

    “啊?今日怕不是有些晚了吧?”孟晚话没说完,宋亭舟双腿已经踏出了家门口。

    “不晚。”

    宋亭舟去对街巷子里请瓦匠,直接将人家父子三人都请了来,之前拆墙剩的砖还堆在柴垛旁,厢房两门三窗,父子三人一下午就将挨着马厩那头的门隔出来一个小间出来,位置有限,里头除了垒的床火炕外,空出的位置也只能放张桌子或木柜,也够那伶人住了。

    只是炕还要阴干几日,如此还要委屈小两口接着分开住。

    宋亭舟此人情绪不易外露,但心情不好,相熟的人总能看出来几分。

    晌午——府学内设有廪膳堂,以供学子们午食。

    乙子班中,已有许多穿着府学特有制袍的秀才收拾了书本,放好在书箱里,三三两两结伴去廪膳堂。

    “宋兄近几日似是心绪不佳。”

    有位容貌俊秀的青年学子,站在宋亭舟书案前,扇着扇子等他。

    宋亭舟将书本规整好,站起来回道:“不过是家中琐事罢了,略有心烦,称不上心绪不佳。”

    他旁边座位上又有一人站起来接话,“宋兄家中人口简单,又有夫郎操持家事,烦心事甚少,不像我。”他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。

    青年学子与宋亭舟对视一眼,双双安慰起他,“昭远家中是府城顶流世家,令尊又是昌平知府,家境如此已是常人求之不得,多些磋磨就当历练了。”

    便是宋亭舟不怎么会劝解旁人,对上吴昭远也不得不宽慰几句,“吴兄学优才赡,今年秋闱也能下场一试,不妨屏蔽凡思,一心准备秋闱。”

    吴昭远与宋亭舟年纪相当,身形却单薄清瘦,常年面带忧色,“多谢两位兄台宽慰,闲杂事暂且不提了,咱们去廪膳堂吧。”

    三人中吴昭远乃是昌平知府庶子,另一位姓祝,名唤祝泽宁,是皇商祝家三房嫡子,家中巨富。

    祝泽宁为人大方,人又和善,因为是商贾子弟,府学中有因为他家富足而巴结他的,便有清高嫌弃他满身铜臭,抱团孤立他的。

    他与宋亭舟入学时间相近,也是今年院试考中的秀才,两人座位也相近。

    祝泽宁发觉宋亭舟此人颇有意思,旁人同他说话,他便答了,若对他无视,他一样无动于衷当此人不存在。

    不服他文章者找他辩论,他一句各有所长就将人打发走了,再来找他,他就当作听不见看不着。

    这般行事便有人说他性子孤傲,看不起旁人文采云云,宋亭舟也不争辩,而后月考就考了头名。

    然后又是涌来一群人非要与他辩论,宋亭舟跟人辩了几句,不耐那群人为辩而辩太过稚嫩,又是一句各有所长打发人家。

    ——之后看不上他的人就更多了!

    在乙子班中也算是另类的不招人待见。

    祝泽宁只是觉得这人有趣,说过几句话,他老爹倒是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宋亭舟才华出众,非要他与人相交。

    交便交呗,他无所谓。

    相处些时日,倒觉得这人也不像旁人说的那般性子孤傲,只要不惹他烦,其实也十分好说话,共处时又有分寸,除了他主动提及些家世,从不打听祝家的事。
章节错误,点此报送(免注册),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,请耐心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