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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君堂离书房不远,杜管家让人端着补汤过来的时候洛染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。
他听杜管家说起今日表公子来了,见杜管家脸色奇怪,好奇的问了问,听完后对这位还不曾谋面的顾凝公子很是好奇。
能让这府里众人包括顾珩章都想躲远点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,如此有趣。
顾珩章过来的时候洛染趴在榻上睡觉,顾珩章抬头看了看天气,走过去将人抱回房。
晚间,用了晚膳洗漱后,顾珩章抱着洛染写了一会儿字,就见小夫郎又在哈气连天的。
陷入沉睡前顾珩章想着明日得请个大夫来看看了,洛染越发嗜睡了,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。
第二日顾珩章回来后,还带着一个大夫进来,给洛染把脉。
最后大夫的诊断洛染身体没问题,顾珩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,亲自送大夫出去的时候问了问,有没有能够暂时避孕的药方,不会伤了身体的。
顾珩章揣着药方回来,看见夫郎一张小脸都是笑,那双看向她的眼睛是顾珩章前世今生,见过的最干净的眼眸。
洛染太小了,顾珩章舍不得让他现在就怀孕生子,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,顾珩章不敢赌。
顾珩章要离开阆中,就要尽快让顾凝接手,洛染甚至多次提起想见顾凝表弟,当时顾珩章心里骂了娘。
真让洛染见了顾凝,还不知会怎么样,以洛染的性子想必会喜欢和顾凝相处,顾凝‘表弟’虽然穿衣奇葩审美有毒,但他装的那副娇柔做作的样是很像男子。
但现在问题是顾凝不是表弟,是表妹!!
顾珩章只能加快速度,赶紧让小四扮成‘顾凝’,才能让洛染见‘顾凝表弟’。
过了两日,顾珩章带着一个容貌清俊,身材高挑的女子回了府,只说是新请来的大掌柜,暂时借住在府里,也姓顾。
第二日,洛染终于见到了‘顾凝公子’。
见到真人,洛染感觉顾凝公子并不是杜管家她们说的那样,就是打扮的花里胡哨一点,想必是很爱美,虽有些过于娇柔,但男子哪有不娇的,性子也开朗活泼,洛染喜欢他。
小四从易容成主君的时候就觉得很美,如今见到了真人,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摸,同为男子,小四其实比女人更喜欢看美貌的男子。
喜闻乐见的,洛染和‘顾凝表公子’关系猛进突飞,但这可把顾珩章醋坏了,小夫郎张口闭口阿凝弟弟如何如何。
同样的,还有一个女人也醋,做回女人的顾凝把假顾凝,真小四按在墙上亲个够本,虽然她最后被揍的很惨。
阆中的事很快就安排好了,要离开阆中,去京城的这件事还没和洛染说。
今日天气很好,梓君堂院里的桂花全都开放了,香味浓郁,在房中都能闻得到,洛染闲着没事,准备摘一些去做桂花糕。
顾珩章回来见房里无人,下人说主君在厨房,顾珩章当即眉梢一挑,满怀期待的去寻人。
顾珩章站在厨房门口,就见洛染已经成了花猫了,他问了厨娘做桂花糕的方法,又亲眼看着厨娘做了一遍,然后斗志昂扬的卷起袖子就干。
毫无疑问,一个连火都不会生的人,第一次踏进厨房,他并不会立刻变成烹饪天才。
他只会炸厨房。
洛染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顾珩章,他郁闷的看着手里最后一盘勉强维持糕点模样的‘桂花糕’,心里犹豫着,有点不敢吃,因为实在是看上去就不敢恭维。
之前做出来的完全不能看,稍微有点形状的无法入口,这是最好的一盘了。
半响,洛染终于鼓起勇气,他用手指捏住一点点边边,掰下来放进嘴里。
他眼睛一亮,可以的,能吃!
“噗”
洛染一惊,回过头看是顾珩章。
“洛小猫,好吃吗?”顾珩章含笑走过来。
洛染高兴的将盘子端到她面前,“好吃的,你尝尝?”
“唔,给我做的啊?”
“嗯嗯,我尝过了,好吃,就是有一点点……丑。”
“那我尝尝,”顾珩章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小口,软糯香甜,确实不错。
“好吃吧?”洛染期待的看着她说。
“好吃!”顾珩章将盘子从他手中接过来放在一边,说:“我先看看我家染染的手,有没有受伤。”
洛染自觉的将手摊开给她看,软软地笑着说:“没有哦,你看!”
刚来阆中时洛染的手掌心还有些粗糙,他在洛府过得不好,徒有公子之名,过得还不如一些下人,顾珩章一直有意给他好好养着,如今洛染双手白嫩细致,现在上面沾满了面糊,面粉,好歹是没伤到。
洛染脸上也是,一块黑,一块白的,活像个三花猫的样子。
“先洗洗,”顾珩章牵着他走到水盆旁,从怀里拿出手帕洗过后给他擦脸。
洛染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,仰着脸闭上眼睛。
顾珩章动作轻缓地一点一点将他脸上擦干净,擦完以后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。
太乖了。
“好了,洗手。”
“哦”
夫郎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,顾珩章将之一扫而空,第一次吃撑了肚子。
这一次换洛染给她揉肚子,不时地被顾珩章拉下来亲吻。
这待遇是挺不错的,顾珩章暗想着。
还有……顾珩章眼神一暗,洛家的事该和他说了。
“染染,过来,”顾珩章坐起来张开手臂。
“来了,”洛染见她动作就跪在榻边,往前爬到她怀里,抬头问:“妻主要说什么?”
顾珩章抱着人,说:“和你说说你母亲。”
“母亲?母亲她怎么了?”
“你母亲辞官已经离开京城了,去了闵地任县令。”
洛染轱辘一下坐起身,惊讶出声:“怎么会?”
“还有一件事,”顾珩章伸手将人搂过来,看着洛染的眼睛说道:“你母亲把叶氏休了,如今叶氏也死了,他做了错事,被人发现,就要付出代价。”
顾珩章能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一颤,她将人抱紧了安慰道:“别怕,叶氏是女皇下旨赐死的,不过他提前畏罪自杀,倒也是留了个全尸。”
其他的事顾珩章不会告诉洛染,叶氏那些脏污不堪的事,洛府那些事,顾珩章做的事,顾珩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,都没必要告诉他,顾珩章不想辱了他耳朵,她的小公子永远这么干干净净的就好。
洛染紧紧的抱着顾珩章许久没说话。
顾珩章抬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洛染披散开的发,淡淡地说:“至于洛珏和洛玉,大概是不愿意和你母亲去闵地,留在了丞相府。”
洛染闷闷的应了一声,埋在顾珩章怀里不想动。
顾珩章说:“染染,我今日告诉你这些,是因为我们要去京城。”
“……啊?”洛染陡然爬起来,“为什么?”
“秘密,”顾珩章低头啄了一下洛染的唇,贴着他说道:“我不想对你撒谎,染染就当是去玩的好吗?”
“……好,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让我想想,明年桂花开的时候怎么样?”
洛染一听肩膀都塌下去了,闷闷不乐地说:“要这么久吗?”
“嗯,要这么久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顾珩章目光沉沉的看着他,然后笑了一下,轻捏了捏他的脸颊。
“那妻主抱染染去睡觉吧!”
“……好!”
顾珩章抱着人起来,回到房里她把洛染放到床上,肆无忌惮的翻身上床将人拖进修马路的行动中去。
一夜好眠。
三日后,洛染依依不舍的和‘顾凝表弟’告别,和顾珩章一起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。
马车驶出城门,距离阆中越来越远,洛染不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,如今却不舍离去。
他仰起脖颈任顾珩章亲吻,如白玉一般的手臂抱着她不撒手。
反正顾珩章在哪,哪里就是他的家。
……
京城,
天高云淡,时近黄昏。
京城大街小巷,灯火次第亮起,每家每户灯火辉煌,街道上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。
凰国首都,天子脚下,一派祥和之景。
一路车马劳顿,顾珩章等人在十月下旬最后的日子里进了京城。
洛染去阆中时被锁在马车里,未曾见识过这一路风景。
这一路从阆中往京城而来,行礼物什早在五天前就已抵达,唯有顾珩章带着洛染一路游玩而来,所见山川之美,城市风貌,各地特色,于洛染而言可谓是千姿百态,各有滋味。
顾珩章在京城的宅邸位于东城正大街上,是一座三进四合院,前院、内院、后院三个院子各有景观,一步一变化,后门出去就是东城最热闹的街道,前门大街可通皇城,走出去不远就是西城,西城住的都是皇室宗亲勋贵候门,街道繁华,九衢三市,可谓是地上天宫。
此次来京,顾珩章只从阆中带来了十七,京城顾府伺候的人大到管事,小到端水小厮都是顾珩章自己的人。
入京第一夜,陌生的环境,不熟悉的房间,即便顾珩章提前让人备了常用的熏香,顾珩章还是把洛染搂在怀中哄了许久,他才得以入眠。
认床,认人,认味道,更多的,顾珩章担心他触景伤情。
洛母在闵地,洛珏洛玉是嫡出,眼里容不下他,这大概就是身为男子的悲哀,出嫁之后里外不是人,只有妻主才是他唯一的依靠。
顾珩章母亲父亲若是还在,定会把洛染当自己的孩子疼爱,顾珩章也会永远站在他身边。
翌日,
“这样可以吗?”洛染戳了一下自己的脸问顾珩章。
原本动人心魄的脸蛋经过十七的手之后,变成了一张清秀耐看的脸。
“可以,”顾珩章伸手抚摸他的脸颊,目光停在他的眼睛上,“就是染染的眼睛好像更好看了。”
“……天生的。”
“嗯哼,天生的最好看。”
“我以后出门都要化成这样吗?”
“……染染不喜欢?”
“没有,因为可以和你出去,”洛染踮起脚尖去亲顾珩章侧脸,小声的在她耳边说:“不过晚上要妻主亲手给我洗掉。”
“好!”
这顾府的管事姓周,叫周二,是个和顾珩章年龄相同的女子,周管事不苟言笑,虽没什么笑容,但对洛染很敬重。
周管事从外面进来,低眉顺眼躬身道:“家主,主君,马车备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顾珩章去牵洛染的手,带洛染一同去。
今日马车上多了一个人,叫十六,是个女子,她一身劲装佩戴着一把黑玄铁剑,那剑看上去就透着冷意。
十六和十七坐在门边,像是在比谁能更面瘫一样。
洛染悄声在顾珩章耳边嘀咕,“你给她们取名字都这么随意吗?”
顾珩章学着他的动作,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,“这是她们自己选的名字。”
洛染不相信。
顾珩章说:“名字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不重要,若是喜欢,想叫什么都可以,重点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,清楚自己的位置。”
洛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他抬头看了一下十六和十七,又去扒拉顾珩章,悄声问她:“我们说话她们会不会听见?”
顾珩章给了他一个“你觉得呢”的眼神。
洛染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,收回手乖乖坐好。
顾珩章见此勾了一下唇角。
十六\/十七:我不应该在车里,我应该在车底!
东大街上有一家茶楼——东篱居,是文人墨客、达官贵人常聚集的地方,不论是什么时辰,有客来即开门。
最特别的是这茶楼看似两层,实则三层。
三楼只对部分人群开放,每个雅间都有名字,隔音极强,保密性高,茶楼中有暗道直通三楼,不会暴露身份,很适合搞阴谋诡计。
顾珩章今日一身青衫,手执折扇,长发半束,只一根木簪,衬托得那张脸更是儒雅如玉,书生意气。
马车刚停在东篱居门口,就有伙计上来接待,顾珩章牵着洛染往里面走的时候不时有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东篱居里一楼有十几人之多,三两成群,或坐或立在一起谈论文章诗词。
东篱居的掌柜早已收到消息,也亲自到门口来迎接,顾珩章上下打量着来人。
掌柜过来也是先打量了一下顾珩章,这掌柜的眼睛好似有点不大好使,凑近了看,眼中露出笑意,忙行礼,道:“东家,您可来了,里面请!”
顾珩章点了点头,随他往堂后走去,到楼梯口拾阶而上,顾珩章小心牵着洛染同行。
掌柜将她们引上二楼进入一间精致的小厅,顾珩章带着洛染落座。
掌柜的笑呵呵的对二人见了礼。
“东家,”掌柜的笑着说道:“我这就让伙计沏一壶好茶送上来。”
“好。”
掌柜的离开以后很快就有人将茶水送上来,顾珩章倒了一点给洛染润喉,今日出来本来也没什么事,洛染好看书,这里藏书诸多,供他挑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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