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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差一点,她就永远失去她的染染。
……
“十七,家主在里面吗?”
“在,周管事有何事?”
“怎么?”
“家主在陪主君作画。”
书房内,桌案后,顾珩章在洛染身后握着他的手,正在画上题词。
门外的声音传进来。
“让她进来吧”
十七往右移步,让周管事进去,“家主让你进去。”
周管事踏进书房,顾珩章放下毛笔,正给洛染揉着手腕。
见家主脸色不愉,周管事知自己这来得不巧了。
“家主,主君,有客拜访。”
顾珩章抬眼看过来,洛染也看向周管事。
“何人?”
“是尚章世子和她的夫郎。”
尚章,镇北王府老王爷的嫡女,也是顾珩章在京城的唯一好友。
此前她奉旨去了西北边关,如今这是回来了。
“周二,去告诉世子稍等片刻,我与主君稍后就到。”
“是。”周管事躬身行礼退了下去。
顾珩章拉过洛染的手,同他道:“那尚章世子是我好友,我二人交情深厚,她即带了夫郎来,染染也去认识认识。”
洛染见顾珩章面色带笑,遂答应一声。
大堂内,尚章世子和其夫郎端坐着,周二吩咐下人奉茶,又将家主的话说了。
尚章面带笑意的说:“行,本世子不急。”
末了又同她夫郎道:“顾珩章这个人麻烦得很,她现在肯定在换衣服才来见我。”
她夫郎捏着手帕掩唇轻笑一声,道:“顾小姐这不是想好生接待世子吗?”
“本世子同她什么交情,用不着这些虚礼。”
尚章昔年在战场遭遇副将背叛,她走投无路之下跳入湍急的河水中。
当时顾家商船恰巧走的同一条水路,顾珩章见水里有人就让人把她捞了上来。
尚章身负重伤,又在水中泡了许久,若非是顾珩章找来灵丹妙药,她哪能活到今天。
养好伤后,尚章感激顾珩章救命之恩,非要同她义结金兰,顾珩章虽拒绝了,却也认这个朋友。
顾珩章远在阆中,尚章回京后,不论在哪,多年以来二人常有信件往来,情谊深厚。
“是是是,但世子今日即带了我来,顾小姐许是也同她夫郎一起来见你呢。”
尚章世子大笑,道:“只听她说已娶夫,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今日可得见见是什么样的人,让顾珩章做出这般金屋藏娇的事来。”
尚章自幼混在军营,十一岁就上了战场,如今她二十有二,在战场上是个让敌军闻之色变的杀神。
私底下,倒也只是粗犷肆意一些,不是无脑的武女。
片刻,
下人来报,家主和主君到了,尚章才携同夫郎起身。
就见顾珩章带着洛染进来。
顾珩章郎声道:“世子殿下,久等了。”
尚章二人被这声音惊得回神。
刚刚顾珩章二人进来的一刹那,她身旁的人踏过门槛,抬眼望来。
她二人还以为看到了一幅活动的水墨画,那小公子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。
尚章微惊,突然道:“珩章,这位小公子就是你的夫郎?我怎的看着如此熟悉。”
三人同时看向她。
“对!”尚章突然一拍脑袋,道:“我想起来了,几年前我在宫宴上见过一个同他很像的男儿郎。”
洛染一听,抬头去看顾珩章。
顾珩章垂眸示意他安心。
尚章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。
顾珩章看向尚章,戏谑道:“世子,记性不错。”
尚章脸上笑意一僵。
她忙低头去看自己夫郎。
尚章的夫郎已经收回视线,看向了洛染。
他道:“洛公子,你还记得我吗?”
洛染对他摇了摇头。
“当年宫宴上,是我不小心将你的面纱扯落,我一直想同你道声歉,不想竟再也没能见到你,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到了。”
洛染瞪大了眼睛,想起来了,当年确实是有人扯了一下,面纱才会掉下来。
尚章的夫郎说完,走到洛染面前,突然躬身歉意地说道:“洛公子,对不起,因我之过,害你多年。”
洛染震惊的忙伸手拉他起来,连连摇头说:“没有没有,不怪你。”
“洛公子,我那时被家里宠坏了,不知轻重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,尚章走过来牵他,笑着说:“好了好了,你看你,吓着人了。”
洛染确实有被他吓到,不知如何是好的去看顾珩章。
顾珩章一直安静地听着她们的话,她拍了拍洛染肩膀,安慰道:“无事,尚章的夫郎也是出自将门,行事如此,你慢慢就习惯了。”
顾珩章又对尚章妻夫敛神说道:“洛染如今是我夫郎这件事,还望尚章姐姐和姐夫保密。”
尚章妻夫二人立刻承诺绝不告诉旁人。
尚章同洛染介绍她的夫郎,出自骠骑将军府,叫苏琪,和洛染一样也是庶子,但他是将军府唯一的公子,受尽宠爱,性子是跳脱了些,但去年做了父亲以后,稳重了很多。
顾珩章也没想到,这两人都认得洛染,尚章是对那场宫宴的闹剧记忆深刻。
苏氏却是因为心中有愧,当日他无意扯落了面纱,宫宴上几个皇女将洛染当成玩物争夺,同为男子,他深知洛染心中定不好过。
后来二皇女逼婚闹得沸沸扬扬,洛染撞在门上昏死去,苏氏做了许久噩梦,梦到洛染因此事不堪受辱自尽了。
苏氏这几年,时常注意着洛府的事,想同洛染道歉,没想到不久前洛少卿孤身一人离京,竟没找到洛染的踪影。
今日才知,原是嫁去了阆中,苏氏记得原本下人说的是洛玉出嫁,后来看洛玉还在京城,还当是婚事取消了。
如今他哪里还想不到。
四人认识以后,尚章拉着顾珩章去说话。
苏氏除了心里有愧,对洛染也是一见如故。
苏氏没有兄弟,姐妹也都是舞刀弄枪的粗人。
这京城里的公子一个个都不合他眼缘,这突然见到洛染这样的,像小白兔似的,看着软绵,听他说话又知其刚强,苏氏没一会儿就拉着洛染称兄道弟。
洛染没遇到过这么热情奔放的,顾凝表弟也都只是审美独特了些,这位刚开始还很淡定,没一会儿就彻底暴露了本性。
苏氏本来就是将门之子,嫁的也是将军,哪会是个温柔贤惠的,装的难受,他见洛染并不是讨厌他这般,就顺着杆子往上爬。
没一会儿,就丝毫不顾形象地冲洛染上手了。
“阿染,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。”
洛染被夸的害羞,只喃喃道:“……应该还好吧。”
“不是应该!是真的太好了,你脸上都没个印子。”
“?什么印子?”
“就是……哎呀我说不上来,总之你这张漂亮脸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。”
“……你也好看!”
“那是,我也天生丽质,就比你差那么一点点!”
“嗯!”
“!”苏氏突然双眼放光的将洛染的袖子拉开,惊喜道:“这个镯子!”
洛染低头去看,眉目含笑带着柔情,声音绵软动听,道:“是我妻主所赠,我很喜欢。”
“阿染阿染,让我摸摸!”
“……不要,”
“就一下下!”
“……你说的,就一下,不可以又耍赖。”
“好!”
苏氏果然没再耍赖,毕竟是人家妻主送的礼物,他就过把瘾。
洛染也知道,刚才苏氏说过,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玉石古玩,平日里见了好的玉就迈不开腿。
当年苏氏想嫁个写诗作画的文人,尚章世子就是用一块极品玉璜抱得夫郎归。
洛染掩了袖子,盖住了手镯,苏氏念念不舍的隔着衣袖摸他手腕。
“阿染,……我好馋。”
“……还有更好的玉镯。”
“我明日就去逛遍全京城的玉石店铺!”
“一天逛不完吧?”
“……两天三天随便!”苏氏置气道。
“那你可以的。”洛染无奈的应着他,莫名觉得自己才是年长的那个人。
另一边,
顾珩章淡定的喝着茶,洛染不喜酒气,她要是喝酒,今晚就吃不到肉了。
顾珩章:一切为了吃肉!
而尚章世子大口大口的喝着上好的女儿红,只道快活!
好一会儿,过了酒瘾,尚章才开始小酌起来。
“珩章,你应该知道二皇女对这洛公子有多在意,怎的还故意跑她眼皮子底下来?”
顾珩章轻笑道:“我这不就是赌她猜不到嘛。”
“这……我是个粗人,我就直说了。”
“如今二皇女虽连番惹怒女皇,禁足在府中,可她的爪牙遍布朝野上下,她想做什么不过是吩咐一声的事。”
“世子说得不错,我心中也有数,”顾珩章抬眼,见尚章严肃的看着自己,她道:“我心中有一疑问,不知世子可否解答一二?”
“你与我用不着这般客气,你想知道什么就问。”
“那我就不同姐姐客气了,我想知道三年前宫宴上那出闹剧是怎么结束的。”
顾珩章仔细看着尚章神色变化。
尚章放下酒杯站起,回忆着开口道:“当日宫宴外人只当是三位皇女贪图美色,但仔细想来,洛公子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。”
“是二皇女第一个出声想讨洛公子,当时她言辞间也没说非要不可,不过就是一时起意。”
“是大皇女和三皇女也插一脚,这才闹大了。”
“后来我才听我母亲说,当时女皇隐约透露出要立二皇女为太女的消息,那两位坐不住,才闹出那么一场笑话。”
“至于宫宴结束后,我倒是听闻,二皇女去御书房见了女皇,想必是女皇警告过她,不然她怎会非要等洛公子心甘情愿的嫁给她。”
“她是皇女,使点手段,美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到手。”
顾珩章沉吟不语。
尚章又道:“不过我最近在我母亲那里听到一个传闻。”
顾珩章心有所感。
尚章凑过来,低声道:“我听见母亲和军师谈论,她们好像在找‘凤骨’!”
顾珩章落下眼帘,掩去眼中冷意。
顾珩章说:“糊涂,‘得凤骨者,得天下’只是个谣言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”尚章退回椅子上坐好,说:“都几百年了,也没见一人说自己有凤骨啊。”
顾珩章道:“谁有凤骨会说出来,她难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不成。”
尚章眉梢一扬,笑意盎然道:“我啊!我若是拥兵百万,再有凤骨,定能一呼百应,称王称帝指日可待!”
“世子殿下!”顾珩章冷声呵道。
“这话你也敢说?不要命了?”
“怕什么,我这是在你家,又不是在何处。”尚章笑道。
“……,”顾珩章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骂爹。
尚章看她脸色不好,忙正色道:“那我不说就是,我就是好奇,凤骨长什么样子。”
顾珩章挑眉,说:“许是一块骨头?”
“有道理!”
“?G,不对啊,一块骨头,那是谁的骨头?人的?动物的?”
尚章又站起身,说:“难不成要去掘人坟墓?”
顾珩章端起茶盏,淡淡地说:“这天下是凤家的,指不定是她们家老祖宗的骨头。”
“凤……?”尚章一呆,反应过来大笑道:“不错不错,让她们去把皇陵挖开,看看不就得了。”
“本世子倒也想看看,凤家会出几个挖祖坟的孽子!”
尚章出自镇北王府,镇北王坐拥西北,过去也是赤胆忠心,直到尚章差点身死,尚章当日若是没遇上顾珩章,她镇北王府一脉就彻底断子绝孙了。
飞鸟尽,良弓藏,千古不变。
下午尚章世子和苏氏在顾府用了晚膳才离开。
顾珩章和尚章叙旧,苏氏也拉着洛染聊家常,大部分时间苏氏说,洛染就安静地听着。
洛染的性子是个很好的倾听者,苏氏说话的时候,他就安安静静的听,没有让苏氏觉得被敷衍。
因为不管他在说什么,洛染想表达的情绪都在面上,一清二楚。
洛染身份不便,顾珩章就和他在前院站着目送尚章妻夫离去。
人走远了,顾珩章牵过洛染,低声问他:“怎么样,和世子主君聊的开心吗?”
“嗯,他说话很有趣,人……也很热情。”
“你啊,”顾珩章牵着他往回走,“你要是喜欢他,就让人去递拜贴,邀他来玩。”
“喜欢,就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。”
洛染后怕的缩了缩脖子,又摸摸耳朵,刚才苏氏竟想给他戴耳饰。
顾珩章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,停下来伸手去碰洛染有些红肿的耳垂。
顾珩章低声问:“疼吗?”
“有一点。”
“既然不喜欢,就要学着说‘不’,我不想、我不要,多说两遍。”
洛染抿了抿唇,说:“我说了。”
顾珩章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,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但是你没坚持到底,是吗?”
洛染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,有些闷闷不乐。
就像苏氏摸他的镯子一样,只要是顾珩章给他的东西,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碰,他拒绝了一次,苏氏再提,他就答应了。
尽管他心里不舒服。
但是这不是苏氏的问题,是他的。
故作大方答应了,心里又后悔难受,洛染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“染染,抬起头来。”
洛染听话的抬起头看她。
“下一次,无论是谁,对你提出什么要求,会让你不舒服、不开心的就拒绝到底!”
“喜欢你的人,永远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讨厌你!”
顾珩章现在发现,小夫郎会不自觉的讨好人,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性格品质。
顾珩章看着眼前这张脸,不得不冷声道:“好好记着我的话,记在心里,明白吗?”
洛染僵了一下,才点头说:“我会记住的!”
“不只是要记住,也要做到,下次别再让人捏你耳垂!”
往日顾珩章用嘴都没咬得这样肿,她很不爽。
“……好的!”
气氛莫名严肃。
顾珩章突然动手将人打横抱起来,洛染受惊,手慌乱地去抓她胸前的衣服。
“珩……珩章!”
“来,抱好了。”
洛染忙去搂她脖子。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——”
洛染歪头看她。
顾珩章勾唇坏笑,“然后为妻抱染染回房吃肉!”
洛染霎时羞红了脸,娇嗔道:“你怎的这般不知羞!”
“自家夫郎,不用羞。”
顾珩章抱着人大步流星的走回房。
一夜被翻红浪。
第二日,
昨日尚章世子的话确实提醒了顾珩章。
算算日子,那群神秘人如今应该知道洛玉不是她们要找的人了。
顾珩章到京城来以后,一直都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,鲜少出现在陌生人面前。
关于丞相府夜间闹贼的事也听了一耳朵。
无非就是当初小四遭遇的那些手段。
小四虽然也是男子,但他从小就混在女人堆里长大,莫说是被女人摸背了,就是被女人全身看光了,他都能淡定到底。
而看过他全身的人除了一个顾凝,其余的都死在了他剑下。
顾珩章就是不知道,这洛玉公子,待嫁闺中的大家公子。
如今时不时地就被不知身份的人脱去上衣,摸遍满背,想必也挨了很多刀子。
他会有何反应,顾珩章倒也不关心。
洛玉当初怎么对洛染的,顾珩章记得清楚,如今,也轮到洛玉来尝尝这滋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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