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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！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……”
顾珩章心里很后悔，她很久之前说了一句小笨蛋，洛染问何意，顾珩章撒谎了。
顾珩章骗洛染说：小笨蛋就是你最可爱的意思。
小笨蛋真的信了！
“小宝贝就是，”顾珩章脑子里高速运转，她眼睛一亮，说：“小宝贝的意思是‘你比我更重要’！”
洛染当即回头。
顾珩章心中暗喜。
“妻主是我的小宝贝！”
顾珩章：爽了！
顾珩章差点绷不住，笑出来，忙开口道：“染染回去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他肉眼可见的失落。
顾珩章这一刻心里还在暗爽，没顾不上洛染的小表情。
洛染在外面还不觉得冷，进了房间暖意袭来，没忍住打了个冷颤。
十七赶紧塞个汤婆子给他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。
“刚刚是谁嘴硬来着？”
洛染顿了一下，微哂：“妻主，毕竟布置了那么久，我怎么也要多看会儿吧。”
顾珩章轻叹，走来摸了摸他的脸，“时间还长，我们慢慢来。”
“谢妻主。”洛染回首笑逐颜开。
一笑倾城。
顾珩章心动地弯腰去同他亲吻。
洛染眸光微闪，温顺地闭上眼，小心的伸出手揽着她脖颈，任君采撷。
一晃几日过去了，洛染不知外面的世界，在这府里，新的一年总算平静祥和的跨过去。
顾珩章不说，他就不会多问，江山易主也好，皇权旁落也罢，他嫁妻随妻，只念着能同妻主白头偕老。
“一夜，如何了？”
今日早朝，帝师宣读了先皇遗诏，如顾珩章等人所想，遗诏里先皇传位于大皇女。
“少主，二皇女将在今夜逼宫，叶相等怀疑遗诏实乃大皇女伪造……”
“她还真是一日都等不下去，”顾珩章嘲讽一声，“姐妹相残，是场好戏。”
左右无人，一夜与她错肩而立，“少主，只怕今夜府中有变。”
“镇北王府的暗卫还在？”
“是，还有两个人在暗处，可要让她们离开？”
“不必，”顾珩章意味不明扬起眉梢，“就让我也看看，镇北王府值不值得交好。”
“还有，”一夜从怀里拿出一物，行于顾珩章面前单膝跪地，双手捧着举过头顶，恭敬道：“少主，今日属下将飞杀令奉还！”
“好说，这有何好跪的，起吧。”顾珩章拿过令牌，顺手将一夜拉起。
一夜顺势起身，“谢少主。”
顾珩章冲她摆了摆手，举起手中令牌认真看了看，“我都快忘了这是何物。”
飞杀令出，不死不休。
八个字，普通百姓不可知，列国朝廷官员、江湖中人可是闻之色变，噤若寒蝉。
关外有一个神秘组织，叫千机殿，藏在沙漠里，没人知道具体在哪，里面又有多少人。
千机殿接各种生意，你只要银子够，万事可商量。
顾珩章的父亲是上一任千机殿主，飞杀令的主人。
千机殿原本只是一个杀手组织，落到顾珩章手里，就变成了一个古代版的雇佣兵总部，见钱眼开的那种。
顾珩章看了一会儿，须臾手指转动将令牌收入怀里，眼中暗光浮沉，“一夜，今夜护好主君，莫让小贼扰了他休息。”
一夜面色一肃，“是！”
待一夜离去，顾珩章凭栏懒散地靠着，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。
凤青鸾……
主屋，
“主君，家主过来了。”
洛染原本低着头坐在桌边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他听见十七的话忙抬起头来。
“家主，”十七躬身行礼。
“下去吧，”顾珩章身高腿长，大步流星地向洛染走来。
十七垂首悄声离开。
洛染浅笑嫣然的看着走向他的妻主。
“想我了？”顾珩章弯腰低头亲了他一口，“竟这般看着我。”
“嗯，”洛染抿唇，梨涡浅笑，“妻主今日好晚。”
顾珩章扫了一眼桌上的佳肴，轻笑：“那就罚我给染染剥虾可好？”
“嗯，可以。”
顾珩章一手托着他的后脑，弯腰在他额头、鼻尖、唇角珍惜地落下一吻。
将人放开后，顾珩章仔细地将他唇角的水痕擦去，落座于身旁。
眼前满桌佳肴，有洛染喜欢的枣泥馅山药糕、糖蒸酥酪、冰糖燕窝粥，笼蒸素虾。
也有顾珩章喜好的牛乳蒸羊羔、鸡皮虾丸汤、酒酿清蒸鸭子、胭脂鹅脯。
瞥见小夫郎小巧精致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，顾珩章抿唇掩饰笑意。
“染染等久了，饿了吧。”
洛染咽着口水，轻轻点头，羞红了耳朵。
玉盘珍馐在前，对一只馋猫而言很难不望眼欲穿。
“先喝碗汤，”顾珩章盛了一碗鸡皮虾丸汤，端在手里搅了搅，轻轻吹了几口，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放在洛染面前。
“染染先喝完，妻主给你剥虾吃。”
洛染一双漂亮的凤眼晶晶亮亮的看着顾珩章弯了弯，乖巧的捏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汤。
顾珩章将笼蒸素虾端到自己面前，这道菜是以虾作为主要材料，以姜末、盐、葱段等作为调料制作而成，色香味俱全，肉质鲜美，口感颇佳。
主要是深得洛染偏爱。
顾珩章剥虾技术成熟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洛染看着她的动作，喝汤的动作都停了。
“来，”顾珩章用筷子夹起一只剥好的送到洛染嘴边，“染染先尝尝。”
洛染手里还捏着勺子，愣了一下，然后张嘴将虾仁含入口中。
“好吃吗？”顾珩章期待的看着他。
“好吃！”洛染一边脸颊鼓起，细细品味咀嚼。
顾珩章喂，洛染吃，一蒸笼的虾都进了他肚子，顾珩章才停下来。
洛染抬着下颌嘟囔：“妻主，你快吃吧，不然要冷了。”
“好，等下。”顾珩章捏着手帕一角轻轻将他唇边的油渍擦干净才罢手。
一顿饭，两人吃了快两刻钟。
日落时分，顾珩章早早地把夫郎抱去沐浴洗漱，亲力亲为给他换好寝衣。
“染染今夜可以一个人先睡觉吗？”顾珩章把洛染抱到床上，盖好被子掖好被角，俯身上前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，“我晚点回来陪你。”
洛染先是不明所以的怔了一下，才小声嗫喏：“会很晚吗？”
“不会，我保证染染醒来就能看到我。”
洛染轻蹙眉，但他应该听话，“好，我会乖乖的睡觉。”
顾珩章心有不忍，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，温柔地哄：“别怕，妻主就在这，等你睡着我再离开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洛染乖顺的闭上眼，顾珩章坐在床边，轻轻的拍着。
一刻钟后顾珩章发现小夫郎还没睡着，心里叹了一口气，悄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。
顾珩章单手打开盖子摇了摇，屏息等待。
半刻钟后，洛染脑袋微微一侧，彻底睡过去。
顾珩章将瓶子收起，又点了他的睡穴，弯腰一亲芳泽后才放轻脚步离开。
顾府前院，站满了黑衣人，人人皆戴着银白的面具，只露出一双眼来。
顾珩章过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靛青的劲装，长发高束，戴着一张似笑非笑的玉白面具，腰间挂着长剑。
院里的人见到她，整齐划一的迅速单膝跪地，垂首。
没有一点声音。
顾珩章目光扫过众人，落在一夜身上，“都准备好了？”
“回少主，一切正按照你的计划进行！”
“好，”顾珩章又看向十六，声音冷漠：“不该留的东西就趁今夜一次清理了。”
“是！”
顾珩章面具下的一张脸凛若冰霜，她抬手一挥，四息之后，前院只余二人。
“一夜，”顾珩章走下台阶，直视着她：“别忘了你答应我的，保护好主君！”
“是！”
一夜应声后，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寒风刮过，再看前院，空无一人。
房中，洛染陷入美梦，梦里顾珩章陪在他身边，他笑得天真而美好，一如他最初的模样。
夜半三更，
顾府一墙之隔的人家，几个孩子被敲晕绑在一起，女人已经死了，一剑毙命，唯剩这家的主君陈氏。
洛染曾经偷偷爬墙同他说话，还叫过他陈哥哥。
“你别过来！你别过来啊！”陈氏衣衫不整头发杂乱的惊叫着往墙角躲，他面如土色胆颤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。
他的妻主刚刚就死在他眼前，被眼前这个人一剑割破脖子，血溅得满床皆是。
黑衣人提剑靠近：“你怕什么？”
陈氏毛骨悚然的瞪大眼，张着口，恐惧地看着来人靠近。
那杀了他妻主的剑还在往下滴血。
眼看着越来越近，陈氏胆裂魂飞，骤然爬起四肢着地的趴伏在地，“别杀我别杀我，我求求你放了我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，求你别杀我……”
靠近的人脚步一顿，霎时屏息，嫌恶之色溢于言表，一股尿骚味从陈氏那里飘过来。
“快闭嘴！你真她爹的臭死了！”
陈氏屎滚尿流的颤抖着身体像条狗一样趴在那里，不停求饶，“别杀我别杀我……”
“吵死了吵死了！”黑衣人厌恶的捂住耳朵，破口大骂：“你爹的你害人时不怕，拐卖人孩子时不怕，要死了才知道怕！”
陈氏猛地抬头，那张脸不堪入目，他喊：“不是我不是我，是我妻主做的！不关我的事，不关我的事……”
“闭上你的臭嘴，老娘都她爹的在你家墙角听见了，想不承认，晚了！”
黑衣人说完不耐烦抄起一个重物砸过去，陈氏只觉头顶一痛，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觉趴在地上。
“呸，晦气死了。”
这陈氏和他妻主杀人夺宝，这房子都是占了人家的，竟还拐卖幼女幼男，甚至还替二皇女监视顾府，出卖主君，该死！
黑衣人转身将剑一收挂回腰间，将昏迷的小孩拽起。
先两边胳膊下各夹一个，两只手还一边提一个，她踏出房门运起轻功跳上房顶。
在夜色里一路快跑，脚步轻盈，两刻钟后她从房顶跳下。
将四个孩子全丢在衙门口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在一个孩子身上，再一次跳上房顶消失在夜色中。
半晌她回到陈氏家，一个人已经等在房门口。
黑衣人走过去脱下面具，正是十六，她面前的人是十七。
“你怎么站在这，”十六伸手将十七拉离房门，“里面臭得很。”
十七拍开她的手，“速战速决，把人处理了。”
“我这就去，”十六也不生气，抬脚往房里走，一会儿就提着人出来，嘴上骂：“是真臭，面瘫都要被治好了！”
“赶紧去，既然他喜欢卖男子，那就把他丢入青楼。”
“行，剩下的交给你。”十六捏住鼻子，提着人跳上房顶。
十七待她一走，点燃一个火折子就丢进屋里，十六回来前已经泼了油，片刻屋中就燃起大火。
十七面无表情的看着，等到十六回来已经烧得差不多了。
两个面瘫又等了片刻，这才直接在院里提水灭火。
十六是女人速度快力气大，十七也不比她差，两个人手脚麻利，一桶接一桶提水去泼。
提前控制好的火势，没有更多的可燃物，很快就被熄灭。
十六将木桶一扔，刚想笑话十七两声，她骤然转头，扣上面具，“有人来了，走！”
两人同时奔向顾府，落在顾府楼顶的瞬间就拔剑迎敌。
黑夜里，树枝还挂满了厚重的雪，红梅还在绽放。
越来越多的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围入顾府，十七身受一剑，十六眼疾手快的替他挡住一击。
“撤！”
十六将十七护在身后，退回中庭。
十七只见一蒙面人吹响暗哨，瞬间所有蒙面人都向中庭冲过来。
“一个不留，全杀了！”一道极其沙哑刺耳的声音在刀剑声中突兀的响起。
十六心中一紧，护着十七退到中庭深处，再往后一步，就是主君住的后院。
皇城主街，
二皇女凤青鸾的岳家，淮南候带兵包围皇宫，皇城外面也都是她的人。
宫中大皇女自以为稳操胜券，谁知御林军突然倒戈相向。
叶相带着一众文臣，斥她篡改遗诏，帝师已被囚于帝师府。
成王败寇。
栖凤宫内，先皇还停灵于此。
灵前，她的两个女儿拔剑相向，守灵的皇子皇妃和年幼的皇女缩在一处，大皇女成了孤家寡人。
大皇女喘着粗气，“凤青鸾，输给你我认，没想到你竟能蛰伏至此，连御林军也背叛我……”
“不，”凤青鸾讥讽地笑了一声，打断她的话，“她们没有背叛你，她们本就是我的人，何来背叛？”
“凤青鸾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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