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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里的人都知道家主和主君吵架了。
周管事去问厨娘,厨娘将昨日和今日的事一并告诉于她。
原来昨日,顾珩章出府后,洛染就去了厨房,看到在炖汤。
他就回房拿了一个瓶子过来,和厨娘说是给家主买的补药。
厨娘当时闻过,没察觉出异样。
她就让主君把药倒进去,许是手被热气烫了一下,主君手一抖,就将整瓶药全倒进汤中。
厨娘也没想到,主君真敢给家主下药。
周管事气得踹了她一脚。
真是平日家主太宠主君了,如今主君随便拿瓶药,不确定药性,下面的人就真敢让他倒进去。
趁家主想起厨娘之前,周管事果断赏了她一顿板子,换下去,重新找个人来做厨娘。
免得哪日丢了命。
家主和主君不和好,十六和十七就见不上面。
十六连今日的瓜都没心情吃了。
京城里的人今日要撤出去,顾珩章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
待在府里,他脑子就全是洛染的哭声。
既然如此,她就直接去了东篱居,只有亲眼看着那些人都离开,她才能放心。
……
“主君,你要吃糕点吗?”
“不用。”
“主君,你要不要尝尝芙蓉酥,今日新做的。”
“主君,你……。”
洛染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十七,我这里不用人伺候,你下去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十七犹豫了一下,还是出去了,就守在门外。
脚步声远去,室内静了下来。
洛染缓缓抬起脸,怔怔地看着梳妆台上的那枝红梅。
他心里杂乱无章,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父亲。
父亲总是被人欺负,但是很爱笑,在母亲面前也永远是温顺柔和的模样。
但洛染知道,母亲不来的时候,父亲夜里常哭。
很小很小的时候,父亲同洛染说的最多的话就是,永远不要做人妾侍。
不被妻主正视,为人拿捏,处处不由人。
洛染被关在家里长大,就以为世上的男子都是和家里的人一样。
如洛玉一样娇纵,如林氏一样跋扈,如父亲一样凄楚,如自己一样卑微。
直到他看到十七,小四,他们活得潇洒肆意,会武功有能力,不用一辈子攀附于女子。
洛染心里也曾有一双翅膀,他想从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飞出去,逃离这个牢笼。
但是那些痛苦难挨的夜里,顾珩章走进了他心里。
如果是做顾珩章的夫郎,如果那个女子是顾珩章,他愿意舍了翅膀,乖巧的待在顾珩章给他的牢笼里。
他将一切交出去,被人妥善安置,小心珍藏。
所以牢笼变成了家。
当日会买那个药,是他脑子一时冲动。
世间女子多负心,他洛染凭什么会是那个唯一。
他骨子里好像都刻着卑微二字。
所以他买了药,只是想若是到了那一天,就给顾珩章下药,他是她的主君夫郎,只要再有了孩子,他日后就不会是一个人。
洛染将药藏着。
那日顾珩章同他解释,同他说的那些话,他都记得,记在心里。
他也相信她。
昨日,当真只是一个意外。
每个月来葵水的日子洛染都过得难受,很需要补气血。
所以顾凝表弟在他离开阆中前,特意去买了这种装在小瓶子里的黄芪粉,送给了洛染,方便随身带着。
昨日拿药去厨房,将那药当做黄芪粉拿过去了。
回房之后洛染就发现拿错了药,如今药已经倒进去了。
洛染想,反正他也想给顾珩章生孩子,他不怕疼。
就没有说出来。
他不知道顾珩章会如此生气。
现在她肯定气他不信她,还对她下药。
洛染难受得又落下泪来。
他被顾珩章娇宠的太久了,受不得她一点冷遇。
过去没人宠的时候,洛染什么都可以自己扛。
现在有人宠,尝过了甜头,他只想做顾珩章的掌中宝、心尖宠。
顾珩章哄着他把一颗心双手奉上,自然需将之护好。
洛染怔怔地,想了许久。
收拾好心情,洛染才将十七叫来。
这才知道顾珩章出去了。
洛染刚鼓起勇气,顿时落空。
他身子还不舒服,顾珩章不在家,他就回去睡觉。
睡醒了顾珩章就回来了吧。
……
东篱居内,
三楼雅间,顾珩章喝了许多酒。
一人推门而入。
“东家,人都离开了。”
见顾珩章挥了挥手,那人弯腰鞠礼离开。
不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,对顾珩章施礼:“少主。”
此人正是阆中顾府别院的那神秘女子,叫一夜的那人。
顾珩章抬起头来,淡道:“怎的是你来了?”
“少主这里会更需要我。”
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。”
一夜望着她的神色,问:“少主和主君吵架了?”
顾珩章立刻像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样,抬眼凶猛的瞪向一夜。
一夜淡定道:“猜中了!”
顾珩章挑眉:“没有!”
“撒谎。”
“真没有。”
“少主有钱有人有势,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,能让你忧心又借酒消愁的,只有主君一人。”
顾珩章叱笑:“非也,我如今是没人没势,就剩些铜板扔着玩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至于你们主君,哼,就是仗着我喜欢他。”
“……”
一夜勾起唇角,道:“难道不是少主你,仗着人喜欢你就胡作非为?”
“现在是他在胡作非为,”顾珩章面露不愉。
“所以少主是在为主君借酒消愁!”
“……不是!”
一夜淡然无视她的话,故意道:“也许主君也在借酒消愁。”
“我家染染不喝酒。”
“……”
一夜不是很喜欢吃狗粮,准备速战速决,道:“那想必主君正哭得伤心欲绝呢。”
顾珩章微微一怔,耳边竟好像又响起了洛染的哭声。
洛染如今娇气得很,昨夜做了那么久,想必身上现在还很疼。
她又出了门,不知道会不会躲床上去不见人。
恍然思忖间,顾珩章不禁失笑,当真是栽了。
“说不定,主君到现在还没进食呢。”
顾珩章挑眉,疑惑道:“是不是十七又给你传消息了?”
“弟弟想姐姐了,自然要给我送信。”
“你今日才到的京城!”
“他今天给我写的信!有问题?”
顾珩章气极拍案,道:“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,在外面装得像个二十四孝最佳下属,私底下就只会气我!传我的八卦!”
“少主多虑,我等对你十分敬重。”
“……满分一百的十分吧。”
一夜微怔,继而失笑:“少主,这又是新的句子,属下没懂你的意思。”
“算了算了,”顾珩章无力的靠在椅子上,“这么多年了,你就没长进,我还不如对牛弹琴。”
“真牛?”
“……假的!”
一夜不是一般的属下。
一夜是最早出现在顾珩章周围的,她们之间更像是同伴。
小时候顾珩章上树掏鸟蛋,下水捉鱼,背后少不了一夜的影子。
也许是听顾珩章讲过太多冷酷杀手、腹黑暗卫、二货直女的故事,长大以后,一夜好像有点精分。
在手下面前极尽高冷,在十七面前温柔腹黑,在顾珩章这里又直又二。
瞧瞧她的名字,叫一夜!
她自己取的,争当第一,永远的第一,第一最好,至于夜,纯属是因为取名那时刚好是夜晚。
顾珩章看别人的手下,什么苍狼、秃鹫、鹰狮,各种酷拽狂霸。
再不济也是什么阿大、阿二、阿三,或是风花雪月,梅兰竹菊。
只有她的人,随意到今天几时到家能遇上好菜,名字就叫几时。
顾珩章和一夜可谓是青梅青梅一起长大的,顾珩章的第一句“卧槽”就是送给她的。
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,有时候顾珩章说的话她没听过,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被一夜一闹,顾珩章心情好了很多。
一夜来了京城,她确实安心很多。
将东篱居丢给一夜后,顾珩章收拾收拾准备回家。
回去哄夫郎!
好女人守则第一条:和夫郎吵架绝不过夜!
……
顾珩章回到家,见十七虽面无表情,但一直来回踱步,心里就猜到了些。
一问,果然如她所想。
小笨蛋当真一天不吃不喝,顾珩章又心疼又生气。
早上在气头上,顾珩章语气不好。
无论她心里多厌恨加料这种手段,她都不该就这么丢下洛染走了。
顾珩章走进房里一看,洛染把自己裹在被子里,眉间轻皱着,睡不安稳。
轻轻坐下来,顾珩章伸手去碰他的眼睛,眼角还有泪痕。
生气的时候顾珩章是真想让洛染受点教训,看他下次还敢不敢。
但很快顾珩章就想起来,她每次心里只要想着要让洛染受教训,自己身体就先不听使唤,已经在哄人了。
顾珩章:身体比较诚实。
洛染今天掉了好几次眼泪,心里不舒服,也睡不着。
但他不想动,也不想睁眼。
睁开眼,没有妻主。
闭上眼他还可以假装妻主就在他身边。
直到脸上被人轻轻碰了碰。
洛染被子下的手里还握着顾珩章捡的石头兔子。
他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。
小夫郎的小动作,很快就被顾珩章发现。
顾珩章喟叹一声,弯腰低头,在夫郎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。
洛染睫毛轻颤,睁开眼,嘴巴一瘪,就委屈道:“你怎么才回来。”
“对不起,我回来晚了。”
“……你不生气了吗?”
“气啊。”
洛染瞬间又红了眼睛。
顾珩章赶紧说:“气你不解释!”
“你就任由我误会你?”
洛染神情恍惚,忐忑道:“你都知道了?”
猜的。
顾珩章低头去吻他泛红的眼角,柔声说:“是我气极了,对不起染染,你怎么会是那种人,对不起!”
顾珩章虔诚地吻在他唇上,一点即离。
洛染眼眶里的泪水霎时从眼角流下。
“染染,别哭,别哭,是我的错。”
顾珩章心疼坏了,将人抱进怀里轻哄。
“呜”洛染在她怀里哭出声来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,染染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,我知道染染不会做那种事,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是我,是我自己讨厌那种药,才会对你生气。”
“是我对你放狠话,对不起。”
顾珩章听着洛染的哭声,心里像是被撕扯着一般。
“对不起,是我迁怒于你,染染想怎么罚我都可以。”
“染染想揍我出气也可以,别哭了乖。”
许久,洛染的哭声才停了下来。
洛染哭不是嚎啕大哭,而是那种委屈到极致的呜咽哭泣,顾珩章心里又自刀三分。
顾珩章将人从怀里捞出来,轻轻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。
哄道:“不哭了,眼睛要成小桃子了。”
洛染抽噎着,不满道:“你胡说,你还想欺负我!”
“我没有!不欺负你!”
“……你发誓!”
“好,我发誓,”顾珩章举起手,“我发誓,我要是再欺负染染,我就穷得铜板也没了!”
洛染破涕而笑。
顾珩章心里滋味真不好受,怎么这么好哄。
“染染,对不起。”
顾珩章亲了亲他的眼睛,今天这双眼睛可流了不少泪。
洛染垂下眼皮,长睫像蝴蝶翅膀似的颤动不止。
他嗫喏道:“我不要对不起。”
我只要你爱我。
顾珩章仔细的将他脸上擦干净,深思熟虑的想了想,将四年前被人下.药的事和盘托出。
顿时心疼的人变成了洛染。
洛兔子眼睛红红的,心疼地拉着顾珩章的手,“对不起,害你想起不好的回忆。”
“染染别这么说,是我自己克服不了,才会被影响。”
“不是,珩章已经足够强大,是他们太坏。”
双人之间角色翻转,洛染成了安慰的人。
顾珩章:“我不该不问就生气。”
洛染:“……我不该瞒着你药放错的事情。”
顾珩章:“我也不该说狠话伤你。”
洛染:“我长了嘴巴,我应该解释。”
这个顾珩章点点头,说:“我有耳朵,你说,我会听。”
洛染:“那我们和好了吗?”
“嗯,当然,”
顾珩章点头,今天吵的架今天必须和好。
“那我要罚你了,你做错了事情,你要负责任。”
“好!”
顾珩章正襟危坐,等待来自夫郎的惩罚。
“罚你给我捏腿,还有腰和肩膀也要。”
“……甚好!”
两人相视而笑,顾珩章将人抱在怀里,给洛染揉腰。
“这个力度怎么样?”
“重了。”
“这样呢?”
“又小了!”
“那这样,怎么样?”
“好,舒服!”
顾珩章狗腿十足的揉完腰去捏腿,捏完腿去锤肩。
都完了以后,再看两人都不像是才吵过架的。
两人之间的一个对视,都看得出来感情反而更好了。
顾珩章愿意袒露自己的伤口给洛染看。
洛染也愿意原谅顾珩章一时情绪波动,说了不好听的话。
静下来,
洛染的肚子咕噜噜的作响。
顾珩章在东篱居喝了不少酒,现在身上都是酒味。
洛染一直不喜欢这个味道,顾珩章赶紧爬起来去沐浴更衣。
洛染洗漱了一下,换了件衣服,之前那件上面也都是酒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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